太子听了,心顿时都凉了大半截。 [
刘敢见他神色不对,安慰地继续说道:“好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也许我猜错也不见得。自古皇位之争都是风起云涌,好在你已经是太子,只要好好坐稳太子之位就好。王叔能帮你的一定帮你,你暂且安心。”
太子哪里还能安得下心,出了刘敢的府邸,直奔他相与交好的大臣家。
一直奔波到月兔西沉,万籁俱静的后半夜才回府邸。
坐在灯下的沈吟雪,听见他回来去了书房,急忙端上熬好的甜品送去。
摇曳的烛光下,太子坐在案桌后,双手握成拳头,脸上的神色闪烁不定。
沈吟雪站在他身边,也不敢言语。
好一会,太子瞅瞅她,神态古怪的问了她一句:“你想当皇后吗?”
沈吟雪惊讶地“啊”了一声,还没回答,太子的心思视线又转移到别处,不在理会她。
夫妻俩就这样,在书房默默的一坐一站,直到天边发白。
一夜未眠的太子,神情坚毅的走到门口,望望跟着出来的沈吟雪,伸手温柔的摸摸她的脸颊:“回房去好好睡会,等着我的好消息,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皇后的。”
太子的话让沈吟雪心惊胆战,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所有的忐忑都只好藏在心里,偶尔也会想,若是沈吟霜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样做?
听音阁里时间就像是静止的,秋葵的性格跟她的长相成反比,不太喜欢说话。有时甚至问她几句也难得会答一句。
看书弹琴的间隙,走到湖边,望着这碧波荡漾的湖水,沈吟霜的心不禁飞到千里之外,不知道慕容天在南疆怎样?还有刘澈,静下心的时候,也会想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那些书信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脑子里电光火石,很多以前未曾注意的细节都涌上来,都跟一个名字连在一起,那就是——蕊竹,只有蕊竹背后的人又是谁呢?
坐在湖边石凳上沉思的沈吟霜,越想越觉得可怕,安睡散,信件,这些都只有她才能做到,她跟在自己身边那么久,看着自己对她那么好,她竟然能一点破绽不露,真是人心难测。 [
秋葵端着一盘菊花糕过来,正在走神的沈吟霜,望着那些颜色鲜艳、香味清幽的菊花糕,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望着秋葵叫道:“蕊竹,你又给我做菊花糕啦!”
秋葵顺口答道:“小姐,我是秋葵,不是蕊竹。”
“哦!”
沈吟霜胡乱的点点头,整理下脑子里纷乱的思绪,拿起一块菊花糕放在嘴里,熟悉的芬芳充斥着口腔,这种味道的菊花糕,不是蕊竹还有谁能做得出来,记得蕊竹说过这是她的独门秘籍。
“秋葵!”
沈吟霜一边叫着一边回头,秋葵早就走开不知道去了哪里?
心思沉沉的沈吟霜绕着湖边的曲径,漫步花丛,寻思着秋葵怎么会做蕊竹的菊花糕,甚至连味道都没差。
夕阳西斜,火红的云彩斑驳陆离,燃烧着整个天际,太阳通红的脸颊,渐渐的隐藏起来,落尽金光四射的湖水里,慢慢的暗淡。
对刘启感到无比的陌生,对刘启的心机感到害怕。
刚进京城,他就把蕊竹安插在她身边,做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些年的所有都在他眼里,难怪慕容天逃婚那阵子,他总能及时的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一切原来都是在他的计划中,只是为了某天能够用得着。
那他现在冒险救她又是为了什么呢?一个连她自己都没法相信的理由涌上心头,不由得再次感到彻骨的寒冷,那就是她还有利用价值,毕竟这场仗才刚开始。
沈吟霜不在整天闷坐在屋里,除了吃饭的时间,大部分的时间都绕着湖边散步,逍遥丹让她身体虚弱,只能是停停走走。
湖水浩渺,水天一色,无论哪个方位、哪个角度,都只能远远的看见对岸,黝黑的地平线,一切的生活用度都由对岸的人送来,这边连一只小船都没有。
刘启顺着秋葵说的方向,穿花拂柳,远远的看见,一身浅紫衣衫的沈吟霜,伫立在一棵柳树下,身后一大片各色的菊花,姹紫嫣红的映衬着她清丽出尘,姿容绝世的面庞,婀娜的身影。
清丽的面庞上,澄澈的双眸正凝望着烟波浩渺的湖水,有少许的孤独寂寥,衣袂飘飘,秀发轻拂,静谧的画面就像一幅图画。
面带微笑,摘下一朵黄色的菊花,悄悄的走到她背后,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沈吟霜回过头,望着他,眼里有惊讶,有害怕,有探究,却没有一点的惊喜,陌生的眼神跟神态让刘启心里一动,恍然明白,那些些微的蛛丝马迹已经让她串在一起,忽然有些讨厌她的冰雪聪明,拿着菊花的手,慢慢的垂了下去。
两人并肩而立,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湖水都不说话。
萧瑟的秋风掠过湖面,湖水呜咽,大雁哀叫着向南飞去,菊花的香气随风游荡,渐渐的淡化在湖水的湿气里。
沈吟霜张了下嘴,没出声,很多想说的话涌在喉头,不知道该先说哪个?刘启侧目看她一下,又把视线移向湖面么幽幽说道:“有些事不到最后不知道结局,看见的听见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沈吟霜没有说话。
刘启顿了一下,侧目看了她一眼:“但是不管怎样,有一件事是真的,那就是我对你的心意,从一开始见到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