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里一直觉得自己是自信的,喜欢什么都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可到现在这一刻才清楚的知道,她只是怕出了意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狼狈的自己。
听到她终于是问了,钱柯生邪魅的笑了一下,心里说不出的激动,是不是误会解开,他们还能如初?
随即又明白,怎么会,程岂的人,他就是毁了,也不会给别人,何况禾里在程岂心中是如此特殊的位置,从未见过他会让人借着他的势力来得到好处,钱柯生的眼顿时黯然下来,异常安静的开口,“阿禾,等所有事情结束,我们去国外,红瓦的房子,还有一个花园,那些花,你来照顾好不好。”
不明白钱柯生现在说的倒地是什么意思,禾里静静的看着神情向往的男人,一言不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像是疯了一样,从来不会问她,她想不想要,这样好不好,是不是她想要的。
“钱柯生,再问一遍,我爸是怎么死的。”禾里直勾勾的看过去,心里跳的厉害,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害怕铺天盖地的噩梦朝着自己袭来。
痴迷的盯着禾里的脸,钱柯生有时候就想撕开这张脸,看看到底藏着什么,会那么让他着迷,即使十年不见,也忘不了,他只是想,禾里能够看她一眼,再看他一眼,这就好了,他是男人,所以他会等待,等到他的阿禾知道所有的事情。
然后回到自己的怀抱,对自己愧疚的说,她错了,不应该那么对待自己。
可是在听到禾里追问王勋是怎么死的时候,钱柯生就想着,为什么时间不再多点呢,为什么禾里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似乎现在不告诉她,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钱柯生走近几步,和禾里面面相对,温热的气息传递在禾里的鼻息之间,禾里想要继续后退,却被钱柯生拉住,禾里漠然的直视拉住自己的钱柯生,冷冷的想要开口。
却被钱柯生抢先,“嘘,阿禾,不要动,接下来我就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有程岂出手在前面挡着,他当真是没什么要顾忌的,你们都不想她知道,但是她才是最应该知道的人,是他们所有人当真,唯一有权利知道的。
贴的这么近,禾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出手揍人,但是在听到钱柯生说会告诉自己真想后,禾里想要动手的胳膊陡然僵住,无力的垂下来,死死的握成一个拳头,心里惶然的等待着钱柯生即将要说的事情。
安静的禾里让钱柯生很高兴,刚要开口,眼睛却突然盯住门缝的光亮,俊朗的脸忽地悲凉的一笑,他程岂有想过唐宋两家居然会做得这么绝吗?七爷,你逼得太狠了。
久久没有听到钱柯生的声音,禾里不由恼怒,“钱柯生你……”
突然伸出手指抵住禾里的嘴,在黑暗中,钱柯生的眼睛似乎在发亮,禾里从未见过钱柯生这样看着自己过,透着孤寂的绝望,他是那么自信跋扈的一个人,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阿禾,看着我,还记得王叔叔最后是怎么对你说的吗?他最后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拉着你,把刀慢慢放到你手里,那么舍不得的看着你。”钱柯生的脸红得很,胸腔激动得激烈的跳动,死死的揪住禾里想要逃脱的手。
很多的片段在禾里脑子里闪过,忽然觉得不安,一种越来越接近事实的不安,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胸口喷薄而出,看着钱柯生拿出的匕首,脑子里似乎也有那么一道匕首的光亮闪过,禾里顿时害怕起来,自己不是一直想知道吗,现在什么都可以知道的时候,却如此的退缩,居然有一瞬间想要开口让钱柯生不要说了。
什么都不要说了,她不想知道了。
禾里眼神慌乱,想要挣扎,却还是听见钱柯生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到耳朵里,“看见了吗,阿禾,他就是这么握着你的手,然后插进了他的胸膛,他说,在你手里结束,才不会觉得疼。”
钱柯生握着禾里的手,将匕首死死的放在禾里的手里握着,然后朝着自己的胸膛一把刺了下去……
“啊!”禾里尖叫着,猛地推开揪住自己的手,然后朝着他胸口刺下去的钱柯生,她是什么都记得,既然她不愿意想起,这段尘封的记忆,为什么钱柯生要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告诉她,王勋是自杀的!
他是当着自己的面,借着她的手,闪着光的匕首一寸一寸的进入胸口,他,是自杀的!
凄凉绝望的尖叫,禾里猛得蹲下身子,捂住头,汹涌的血色扑面而来,全是王勋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脸,他还是笑着,满是沾血的手,抚摸着她的脸,喘息的说,“我们的小公主,没爸爸保护了,以后,要坚强啊!”
“为什么,为什么!钱柯生,我恨你,你总是这么残忍的要我记起一件件我讨厌的事情,既然你当初指认是我杀的爸爸,现在为什么还要我再想起他是怎样自私的留下我和妈妈的。”禾里透着哭腔,浓浓的鼻音让人听不清在说什么,脸色惨白像不久人世的病人,那种痛苦的哀嚎,让钱柯生浑身一震。
禾里寒光湛湛的眼,恨意那么明显,钱柯生一时之间,居然不敢直视。
这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当时的记忆,一直在禾里的心底,从来没有忘记,她只是想要逃避。
外面的光亮越来越大,钱柯生的不安逐渐加重,而且还有这缓缓的热气,钱柯生心里一跳,看看歇斯底里的像只受伤的小兽的禾里,牙一咬,转身飞快的开了门,却被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