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慕云醒来的时候,赵文正坐在他的床边。
“师姐!”孙慕云挣扎着支起身来。
“小师弟,你醒啦。”赵文有些慌乱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看到孙慕云挣扎着想要支起身来,便连忙上前扶起他。
“师姐,你没有受伤吧?”孙慕云关切地问道。但却不小心牵动了胸部的伤口,疼得他脸上的五官都挤到了一起,他闷哼了一声,倒终于忍住没有喊出声来。
赵文的眼睛红红的,看着孙慕云,愣了愣方道:“小师弟,你这次又差点没命。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
孙慕云一听,脸上倒露出笑容来,说道:“没事,不是还没死嘛。”
赵文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师弟,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爷爷你醒了,他稍后有事情要问你。”
孙慕云应了一声,便又躺下休息了。
过了片刻,一人推门进来了,正是赵文的爷爷赵牧之。
赵牧之走到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孙慕云,咳嗽了一声,便开口说道:“孙小子,你告诉我实话。你和玉成那个蛮横小子怎么会弄得两败俱伤的?”
孙慕云躺在床上,想起那天的事情,仍旧感到心有余悸。过了片刻,他却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他?哼。他反正没有死就是了。过几日等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掌门和诸位长老还有些事情要问你一下。你也不要紧张,照实回答就是了。到时候为师陪你一起前去。”
孙慕云应了一声,便又睡去了。
赵牧之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正遇到一人,却是他的大弟子戴鹏。
戴鹏给赵牧之执了一礼,问道:“师父,你看过小师弟了,他现在情况如何?”
赵牧之一听,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鹏儿,你说为师收的这些弟子。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弟子,你倒是挺正常,可是因体质之故,却是学不了我这清霜混元功的。心白是我收的第二个弟子,整天除了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便是往外面乱跑,有时候一年到头说得话不会超过十句,或者干脆整整一年不出现。这么多年有什么事情,我也只有让你帮我去处理。心白这个弟子已经让我很头疼了,再加上文儿……唉!”
戴鹏连忙安慰道:“师父,师妹她其实是年纪还小,等过些年,也就不会这么顽皮了。”
赵牧之无奈道:“这次她又给我闯下大祸来了。她一个人去胡闹倒也罢了,却把孙小子也带上了。说到孙小子这个弟子,更是让我头疼,受伤像吃饭一样,只要几天不见,下一次出现的时候一定是重伤昏迷不醒……”
戴鹏便瞅了一眼赵牧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师父,弟子有一句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
“小师弟的来历您了解吗?我觉得他绝对不是一般人,像他这种根本没修炼过的凡人居然可以伤到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这真是匪夷所思。而且看他受过的那些伤,别说普通人了,就是普通的修士,只怕也早已死过好几回了吧。”
“你说得不错。”赵牧之点点头,说道,“先不提这个了,为师让你去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戴鹏脸上现出惭愧之色来,回答道:“弟子无能,让师父您失望了。”
“也罢。”赵牧之叹了一口气,看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说道,“鹏儿,你有时间就多陪陪文儿吧,她现在的心情糟的很。唉,我也实在是拿她没办法。过几日,还要带她去见掌门和诸位长老,要让她将那日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女儿家面皮薄,倒也着实难为她了。”
沉默了一下,赵牧之又道:“天色不早了,你且去吧。”
戴鹏行了一礼,便自离去了。
就在房间外二人交谈唏嘘之际,孙慕云的身体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沉沉地昏睡过去,感觉自己仿佛躺在了一片辽阔无边的大地上。他的身体慢慢融入到了身下的这片土地中,无边的大地化作了他的眼睛和耳朵。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着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但是和以前却又有迥然不同的感觉,他似乎听见有什么东西在轻声地哭泣。聆听了片刻后,孙慕云瞿然有所觉悟,终于惊愕地发现那哭声,竟是来自他的心底。
原来如此。
孙慕云在似真似幻中伸出手去,温柔地在脚下的泥土上摩挲着。那轻轻的哭泣之声竟随之消失不见了,他听见自己的心底传来一阵孩子般纯真的笑声来。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以前一直把你当作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来用,用你来伤害我的敌人。当我做这一切的时候都只是高高在上地站在你的身上。我从未注意到你的感受,而你却默默地帮我做着这一切,还一直帮助我修复受伤的身体。如今当我真正融入你之后,才明白了这一切。你也有你的喜怒哀乐,可是世人被**蒙蔽的双眼和耳朵又怎能看到、听到你的种种心情呢?
来吧,让我彻底地融入你吧,我们本就该同气连枝、喜怒相随。孙慕云心下忽道。
他便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念之间完全地陷入到了大地之中。
而此时,无数微不可见的土黄色光点,从四面八方往孙慕云所在的房间疯狂地涌来。
走廊上的赵牧之并没有看到从他身边经过的那些土黄色光点,但是突然躁动起来的天地灵气却让他的心中很是不安。他看着走廊外的天空,低声道:“远儿,看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