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之力?”草屋里天机老人的声音中充满惊讶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土之法则的力量造成了局部的空间扭曲变形,再加上禁制巨大的反锉之力,整个空间更加动荡起来。但置身其中的孙慕云在法则之力爆发出来的同时便已经昏迷过去了,他的身体如同落叶一般向地面直坠而去。
“不好。”天机老人看出端倪来,心知不妙,便伸手朝孙慕云一指,道,“小宝快去!”
原本懒洋洋地趴在一旁打盹的白色老虎小宝,立刻直起身来低吼了一声,接着便纵身跳入屋外的浓重雾气中,闪电般地朝着孙慕云狂奔而去。
感受到他身周空间的诡异波动,小宝在原地微微迟疑了一下,依然怒吼着扑向空中一口叼住孙慕云坠落的身体。但小宝也突然发出一声哀嚎,然后直直地向地面坠去。原来这扭曲变形的空间中重力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宝猛然跳入其中,猝不及防之下被孙慕云身体所承受的沉重压力拽着一同往地面摔去。
就在这紧急关头,小宝身上红光一闪,它的气势便猛然提升了许多,好像在瞬间获得了新的力量,体型也明显变大了一圈。它叼着孙慕云只在地面上轻轻一点,便远远地跳到了那块恐怖的空间外。
回到草屋中,小宝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它的体型此时也已经缩回到正常大小,将孙慕云小心地放到地上,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趴在一旁打起盹来。
草屋中那自称天机老人的是一名枯瘦老者,花白胡子,头发稀稀疏疏,双眼之中更是浑浊一片。他慢慢地走到孙慕云身边,蹲下身来细细地端详了后者一番。
突然他的眼中现出一丝惊讶来,却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孙慕云的七窍中竟开始不住地流出鲜血来。血流得很快,孙慕云身下的泥土很快就被染红了一片。
“散功?”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却立时又被天机老人给否定了。
他伸出手来,五指间白光萦绕,在孙慕云的身上轻轻地拍了几下,便将从七窍中汩汩流出的鲜血止住了。
“唉,有对法则如此程度的领悟,却没有驾驭法则所需的心境。修功不修心,终是一场空。”天机老人眯着眼感叹道,“不过这位小友年纪尚小,有些争强好胜也是在所难免的。”
就在天机老人眯眼感慨之际,一直昏迷着的孙慕云却突然睁开眼来,目光中满是惊骇。他支起身端坐于地,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接着竟“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大禹治水,宜疏而不宜堵。这位小友的情况,看来是因为方才好胜心切,想要强行驾驭法则之力,结果却反被其所伤。”
天机老人见状,眉头一皱,沉吟良久后又再次伸出手来,朝着端坐于地的孙慕云一圈一拉,便将方才的数道白光从他身上剥离了开来。
孙慕云痛哼一声,接着七窍中又开始汩汩地流出鲜血来,但是他眼中的惊骇却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茫然。
眼见他双目中的神光逐渐消失,然后出现了一片迷茫,天机老人的额头上禁不住渗出冷汗来,难以置信地颤声道:“难道是心魔?”
眼中神光逐渐消退,孙慕云身上的活力也随之消失不见了,整个人显得灰败之极。
孙慕云为破除草屋前的那道厉害无比的无名禁制,强行驾驭法则之力,结果反被其重伤。被法则之力所伤,跟平常的刀剑创伤抑或是法宝轰击都是不甚相同的。寻常刀剑造成皮肉伤,就算是威力惊人的法宝也最多只能将肉身彻底毁去,但被法则之力所伤不光会对肉身造成伤害,而且还会对修道者的神识造成重创。
孙慕云体内的脏腑肌肉以及骨骼经过陨铁城一役,如今俱是由那些土黄色光点构成,即使是法则之力也无法伤其分毫,但是他的心脏却只有外面覆着一层土黄色光点构成的薄膜,在法则之力的冲击下,这层薄膜顿时土崩瓦解,心脏也因此受到重创,是以才会七窍流血不止。而神识受到法则之力重创,使得孙慕云的心性也因此受到影响,心魔竟趁虚而入,在此时爆发开来。
心魔和天劫是导致修道之士殒落的主要元凶,天劫降临时别人或许还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帮助,但是心魔就几乎必须要靠自己来克服了。天劫来临前,应劫者会有所感应,便能提前有所准备。而心魔顾名思义,魔由心生,但凡修道之士,必定有心魔藏于心底,只是厉害的程度不同而已。再加上心性意志的坚定程度各不相同,所以心魔发作的时机根本无法预料,但也并非完全无迹可寻。
修士若修炼有成,在渡劫时心魔必定会来临。天劫主要是检验修士是否真的具备了逆天而行的修为,同时可以调节修士体内阴阳平衡,以达到天启的状态,即所谓“修功德”;心魔则是检验修士是否真的达到了“天为我父,地为我母”的大性情,是否能够不再拘泥于过往种种,真正做到“将心寄日月,身在彩云间”的逍遥自在,同时可以帮助修士突破生死玄关,以达到无憎无畏的大自在心境,即所谓“修心德”。
孙慕云原来在碧蚨舟上的时候,便曾经历过一次心魔,那次心魔起于李小天之死。若非后来云仙子出手相助,便没有了今后种种。而此次的心魔之劫却是因为他争强好胜,强行驾驭法则之力却反被其所伤,导致神识受损心性受到影响所致。
孙慕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树叶,在寒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