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如实相告,你既然不肯相信,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孙慕云嘴角露出一丝怒意道。
老僧赤眉颤了颤,一抬手,猛然大喝一声:“金刚明王附体!”
双手十指翻飞,疾速地结出一个不动根本印来。
老僧那狰狞的脸上突然显得虔诚无比,浑身冒出的金光刺得孙慕云的双目生疼,一尊金刚明王的法相陡然出现在了那老僧的背后。佛音梵唱不绝于耳,似乎还隐隐有香气传来。老僧此时的气势惊人无比,而且还在不断攀升,整个人如同雄壮的山峰一样,又如同广阔的大海一般,让人从心底产生难以抗衡的感觉。一片耀眼无比的金光中,老僧那瘦小的身形渐趋模糊,仿佛真的开始和身后的不动明王法相融合起来。
孙慕云看得心下大骇,心知待到那老僧和身后法相完全融合后,便是他发动雷霆一击的时刻了。正思量着是否要躲进麒麟古城中暂避锋芒的时候,突然一声温和而又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枯杀师弟,不得无礼。”
对面须发尽赤气势惊人无比的老僧一听,哼了一声,极其不情愿地撤了不动根本印,身后的那尊金刚明王法相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故人既来,何不叙上一叙?枯杀师弟,有劳你带孙施主来禅房。”
枯杀瞪了孙慕云一眼,嘀咕道:“小子,算你运气好,跟我来!”
孙慕云虽然心下不愿,但也不想就此认输,再加上极想见那传音之人的真容,便跟着枯杀往禅房去了。
到了禅房门口,枯杀停在门外,朝孙慕云晃了晃拳头,厉声道:“在这里给我老实点,不然揍扁你,哼!”
孙慕云没搭理他,只是径直推门进了那禅房之中。
禅房内布置得相当雅致,只见上首处摆着一张檀木的矮桌,矮桌上放着一副木鱼,矮桌后盘腿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地上放着数个略显陈旧的蒲团,四周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孙慕云虽然看不懂其中玄机,那潦草的字倒是认识的,却是一个很普通的“喝”字。
那慈眉善目的老僧见孙慕云进来了,指着地上的一个蒲团道:“坐。”
孙慕云看了他一眼,顿时心生好感,便顺从地拉过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那老僧将孙慕云细细打量了一番,那混沌一片的双眼看得孙慕云很不自在。
“孙施主,别来无恙啊?”
孙慕云一听,立刻懵了,苦思冥想之下愣没想出在何处见过这位老僧。于是他小心道:“大师,我们似乎并没有见过吧?”
老僧不答,只是闭目枯坐。
孙慕云等得无聊,便站起身来。见那老僧仍无甚反应,心中不免生出一丝不满。他朝上首诺了诺,低声道:“大师,我还有些琐碎事情要处理,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
那老僧睁开眼来,双眼中混沌一片,却仍不开口作答。
这老和尚好生大的架子!孙慕云心下暗道。
他慢慢地退出禅房,但只过了片刻便又一脸丧气地回到这禅房里来了。
因为枯杀正一脸蛮横地堵在禅房门口,看他那架势是决计不会让孙慕云离开此地的。
“我说你这老和尚好生奇怪,你让我来此,我便来了。我来了之后,你说见过我,可我分明就没见过你。问你,你又神神秘秘的,一句话也不肯说;要走,门口那赤眉老和尚又凶得很,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孙慕云烦懑无比道。
“孙施主,看来你是真的都忘了。”老僧拿起桌上的木鱼,轻轻地敲了一下。
孙慕云知道这老僧有话要说,便重新坐回到蒲团上。
“贫僧法号枯闲,乃是这白马寺的现任住持。”枯闲面色平静道,“施主,我该叫你孙慕云,还是舒山呢?”
仿若一道晴空霹雳般,孙慕云听闻此言,顿时愣在当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枯闲开始敲打檀木矮桌上的木鱼,禅房内立刻响起一阵“梆梆梆”的声音来。他口宣一声佛号道:“想当初,‘山恒在,水长流’,这两位古神后裔均是不世出的奇才,他们的名声连人类修真界都有所耳闻。”
“枯闲大师,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孙慕云有些失神道。
“梆梆梆”的木鱼敲打声停了下来,枯闲道:“孙施主,你上一世和我乃是故交,只是你已经记不得了这些了。原本我们佛门中人,自该忘却这些尘缘,但是贫僧的心性修为尚且不够,所以终究难以免俗。”
孙慕云难以置信地盯着枯闲道:“大师……可否讲得详细一些?”
枯闲点点头道:“贫僧很久以前误入冥灵界中,被冥灵界的两位苦主追杀,幸亏遇到孙施主施以援手,以一己之力击败两位苦主才保住了贫僧一命。遥想孙施主彼时的风采,实乃天人之姿也,如今想来依旧唏嘘不已!”
孙慕云愣了半晌方道:“大师您口中的这冥灵界我根本就没去过,若是我真的曾在那里待过,为何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枯闲不慌不忙道:“机缘未到而已,以后你自会想起的。”
“我、他……那时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孙慕云又道。
枯闲闭口不答,只是点点头。
孙慕云叹了口气,用悻悻的口吻自嘲道:“他那么厉害,为何就几乎什么都没留给我,害得我被人追杀却毫无还手之力,整日奔逃如丧家之犬!”
枯闲微哂道:“孙施主不必妄自菲薄,你如今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