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照例天空如同以往那样远没有家乡的天蓝,工业化生产使波士顿总是沉浸在灰濛濛的天气之中。
这不像可以使人产生诗意的伦敦的雾,也不像家乡那种从来没有经过工业污染的纯净天空,这里仿佛一个大煤场,总弥漫着难以散开的煤烟。
王助来美国已经差不多半年天气,这半年之中他在麻省理工大学学习航空工程技术,这在当时还是一个相当冷僻的学科,连同他们本届在内的毕业生不过几十人而已。
此时正在崛起过程之中的美国,无论人文还是工业都在迅速展之中。美国人出了名的敢想敢干的精神,也使王助对于少时所受到儒家教育产生了怀疑,毕竟从来没有哪种学问能够建立这样的美国。
“祖国……祖国……唉!”
一想到依然贫穷落后的祖国,满腔热血便激荡起来,心热烈的仿佛就要从口腔里跳出来一样。在学习过程之中,王助感觉到航空事业发展在未来将会是一种令其他人羡慕的科学,而他也一直深信,如果可以顺利完成学业的话,那么自己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可一旦想到国内现在的局势,又怎能不让他这远游他乡的游子担心不已呢!
说起来,但凡留学生,当他们在外国居留的时候,才会对于自己的祖国萌生出强烈的爱意。尤其当自己的祖国还在混乱的,没有希望及未来的战乱中时。
在这种烟雾之中,他深深的吸了可口气,从窗外灰濛濛却又总是生机勃勃的天空收回目光。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转回身叫起对面床上的巴玉藻。
“蕴华兄,蕴华兄……”
昨天夜里,两人克书克得实在狠了些,不过仅仅睡了四个小时不到。而今天不但有理论课,还要在参加学院飞机的制造与研究工作。
两人均深知祖国工业能力薄弱,所以从飞机设计到钳工、锻工,无一不亲身实践,这也使他们常常需要付出别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必须在半年时间内完成学业,这不仅仅是为了早日回国报效国家的想法敦促着他们,同样也是因为生活所迫。
由于此刻国内袁世凯称帝的风波正使政治风云激荡起来,政府用来支持他们留学的费用已经所剩无已,最多不过再挨两三个月,两人只怕衣食住行都要出问题了。
巴玉藻昨天夜里比王助睡得更晚,所以此刻清晨被王助叫醒的时候依然有些朦胧。
“唔,要上课了吗?”
王助伸手拿起自己的衣服,仔细的打着领带,这条刚到英国时买得领带现在已经有些磨损,爱漂亮的王助要费一些精神才能把它们打得整整齐齐的看不也来磨损的地方。
“是哪,蕴华兄,我得早去些,不然图书馆里可没有座位了,另外早餐已经热锅里了,你记得拿了早点再来!”
“哦,知道了,起来……起床了……”
巴玉藻拍着自己的脑门,想使自己尽快清查起来。虽然今天是星期天,可他们还要赶到学校的图书馆里去.
6个月的时间,打算学完麻省理工学院航空工程的全部知识,谈何容易的一件事哟!可是如果过了这6个月,连吃饭尚且会成问题,哪里还有心情读书呢!
“笃笃”
高敲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巴玉藻一惊之下,连忙缩入被窝之中。要知道性急的房东夫人在敲完这两下门之后,会推门直闯进来的。
果然,推开的房处走进来是干瘦的房东夫人,如同以往见到这两个并不富裕的中国人的时候一样,她称呼起来从来不带“先生”这个词。
“王、巴,有人找!”
“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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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喊完,房东夫人以她那异于常人的手劲的力度,重重关上了房门。听到这声门响,可怜的巴玉藻才敢从被窝当中再探出头来。
相视之下两人均为了“王、巴”这个称呼无奈摇头。
“禹朋,我看我们两个可不敢再合租下去了,不然天天被这个名字拿来压在头上,可是个什么味道啊!”
王助同样有些哭笑不得,明知道这是美国人的习惯问题,也是东西两种文化区别的问题。怪只能怪这位房东夫人,总会忘了在他们的她后面加了“先生”两个字。可就算加上,“王八先生”听起来,不也是一种使人无奈的称呼吗!
当然,也不怪她,两人都要一文不名了,在美国房东的脸上能看出好脸色,实在是种奢侈的想法。
“可也奇怪,这地方咱们没什么熟人哪,会是谁来找咱们?”
听到王助的话,巴玉藻也有些奇怪,说起来留学生之间的交往,不是找到了新的收留华人工作的餐馆,就是需要江湖救急,总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挠心的事。
“你快穿衣服吧,我这就去见见。今天只怕我们在图书馆里可占不下什么座位了!”
来到屋外的人令王助感到奇怪,来人不但是个黄种人,而且一张口就听得出来,他是陕西一带地方的人。来访的人来头似乎不小,他身上的衣服就大约值得下他们全年的生活费了。
“请问您是王助王先生吗?”
“我就是,请问您是……?”
来人的眼光仿佛一个商人一样闪了一下,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接着发问。
“那么还有位巴玉藻先生是否也是你住在一起呢?”
得到王助肯定的回答之后,来人趁着说话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