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奢厉问。
大哥为人可好了。——蒲牢说,大哥名叫囚牛,温文而雅,是东海三牛之首,平时喜欢弹琴作曲,经常让我唱歌给他听。
你二哥是不是叫做睚眦?——奢厉问道。这个兽,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对啊,你怎么知道?——蒲牢说,难道你是豹族神巫的儿子?
不是啦。所以欺负你的人就是你二哥喽?——奢厉问。
二哥整日不在东海,满天下跑着给他亲生妈妈报仇。——蒲牢说,他欺负不到我。
那欺负你的人一定是你三哥喽?——奢厉说。
三歌嘲风向来独来独往,早就跑回老家犬族去了。——蒲牢说,他也不欺负我。
你说来说去,那欺负你的到底是谁?——奢厉纠结地望着这个心智还不成熟的龙之子。
欺负我的,名叫鲸鲵,是鲸族的一只水妖,可坏可坏了,经常吓得我大吼大叫。——蒲牢说。
所以你就偷偷跑到大荒来玩了?——奢厉问。
嗯。——蒲牢说,可我没想到,大荒里的兽更坏,竟然……
竟然怎么样?——奢厉连忙问。
竟然……——蒲牢说得委屈,索性又哭了起来。
你快说呀,哭什么呀?——奢厉郁闷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在眼前哭,掉下来的眼泪在地上砸出一个个深坑。
他们把我……当作坐骑……呜呜呜呜……——蒲牢说到伤心处,号陶大哭。
唉呀,别哭了。——奢厉回想起阿蚩,连忙说,龙族没有宿脉的,都会被用来当坐骑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蒲牢依然哽咽着说,可是我又不是化龙,我是青龙的生子,这样做……也未免太耻辱了……呜呜呜……
那你怎么不打开宿脉,和他们干一架?——奢厉问。
我……我才一昶又两旭,我打不过他们嘛。——蒲牢哭着,接着又忿恨地说,我要报告给父王,把六浊居士全部吃了!还有那虎族,竟然还把我送回去,也要让父王把他们都吃了!统统吃掉!
蒲牢的声音强烈,树林中发出阵阵回声。
一番话从一直哭泣的蒲牢口中说出,奢厉这时才感觉到这个庞然大物的一丝恐怖之处。
有时候,实力不仅仅是能力,还是地位。
那你为什么要逃到虎族呢?——奢厉说,你往你妈妈那里逃嘛!
我……我就是不知道我妈妈在哪嘛!——蒲牢哭着说,我是想问豹族神巫我妈妈的下落时,把虎族当成了豹族,跑错了嘛!
奢厉哭笑不得,他觉得此时此刻幸她是黑夜,否则他脸上的表情将会很难看。
然而很快的,奢厉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因为从远方,传来了一声长而闷的兽嗥。
这声音不像是虎啸,而是奢厉作为羊族最害怕听到的狼嗥。
与此同时,蒲牢也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