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去往巴陵的客船上,雪衣趴在甲板的栏杆上,正吐得晕头转向,一塌糊涂,而与她一样易了容的叶英正蹙着眉眼睛里有着忧虑。..
“好些了么?”在雪衣的呕吐稍停之后,他轻声问道。
雪衣摇摇头:“还是不行,我这是忍住了,不能再吐了,不然就要……呕……”话音刚落,就觉得胃中酸水又要往上冒,于是赶忙又捂住了嘴将上身探出了栏杆。
而叶英所能做的,也只有上前一步轻轻的抚摸她的背,力图让她能稍微舒服一点。
这时,船家娘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附近响起:“叶家娘子,你这晕船还没好呢?亏你还是咱们江南人,自小该是坐惯了舟船的,怎得晕了这些日子,还没适应船上的过活?”
叶英的唇角微微泛起一抹笑意,自从出门之后,二人对外介绍的关系就成了夫妻,仍旧是姓叶,虽然雪衣的姓与他一样,但是每一次,听到别人叫叶家娘子或者是叶夫人的时候,他便能想到这个叶,是他姓名中的叶,而非原来雪衣姓名中的叶,每每想到此处,他的心情总会莫名的好起来,
反胃刚刚告一段落的雪衣苦笑着回头应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抵平日是在只是在湖上行舟,风平浪静的倒没关系,江中到底有些风浪,我这就适应不了。”
“这倒也是。”船家娘子点头,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对了,我这里倒是有副能止呕的方子,你要不要试试?药材船上也是现成的,当然这费用嘛……”
雪衣有些无语,敢情这位这么关心自己,就是为了卖给自己一副药材?不过也是,人说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水上讨生活的都不容易,自然是要抓住一切赚钱的机会,但是,用别人的方子和药材这事儿,她真心敬谢不敏,管不管用不说,晕船这种事,她还是觉得努力适应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只是她尚未来得及开口拒绝,叶英就神色冷淡的开口了:“不必了,拙荆自己就是大夫,药材我们也已备下了。”
“啊?这样啊。”原本还指望能卖出去一副药的船家娘子表情变得有些讪讪,“那行,那什么,你们要用火的话,就直接跟厨上说,只要交两文钱,就能熬药了,我,我去忙了啊……”
说罢,急匆匆的转身离去了。
雪衣转头去看叶英,眼含嗔怪:“阿英,你吓着她了。”
叶英有些不解的看向她:“你说过,药,是不可以乱吃的……”言外之意,我都帮你拒绝了她你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好吧,是我的错。”雪衣有些无奈的道,继而自己也笑了,有什么就说什么,这才是叶英不是么?
“噗嗤!”一声轻笑在附近响起,夫妻二人寻着声音看去,就见两个十七八岁的秀丽女子正捂住嘴笑,二人皆是一副劲装打扮,身上皆有一把兵刃,并非装饰品,显然是有拳脚功夫的,但比较少见的是,其中一个女子腰间所挂并非剑,而是一把宽刃的刀。
见雪衣二人看过来,执刀的女子连忙收敛起笑意,有些歉然的道:“抱歉,我本来是想提醒你们不要买船家娘子的药,不过看你相公直接拒绝了她,还以为你们先前听说过这件事,没想到……”
话说到这里,她又不好意思起来了,雪衣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叶英回头笑着接口道:“没想到他完全只是在说事实对么?”呆萌的庄花呀,你的脸就算是不给人家看到也会被人家看出你的呆萌呀。
女子点点头,笑得更腼腆了:“实在是对不住,”
雪衣摇头:“没关系,他的个性如此,我已经习惯——呕!”毫无预兆的呕吐感再次来袭,她只得继续进行她的呕吐大业,执刀的女子脸上显出担心的神色,因为雪衣实在是呕的太厉害了。
她身边持剑的女子不由好奇的问叶英道:“既然你夫人自己就是大夫会医术,她为什么不给自己煎服药,这么呕下去,身体会垮掉吧?”
“萍儿!”执刀的女子不赞同的责备道,人家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他们又何必去干涉?
接过叶英递过来的不知道第几条手帕,雪衣擦了擦嘴角摆手道:“没关系,这位姑娘奇怪也是很正常,我不吃药是因为,我师父说过,药是要在生病和身体需要调理的时候才能吃,否则其他时候吃药就是吃毒,我只是晕船,不是病,适应一些日子就会好。”
对孙思邈的话,雪衣是奉为警语的,叶英也曾说过不要让她这般固执,因为实在是太遭罪了,但雪衣却说,这不是固执,而是出于一种对师父的尊敬,无论师父看不看得见,她都要做到这一点。
“对了,你们怎么会知道船家娘子的药不能买的,难道这船上大家都传遍了?”想起之前那执刀女子所说的话,雪衣有些诧异的问道,她和叶英可是什么都没听说呢。
执刀女子摇头:“不,不是这样的,其实我跟萍儿都是北方人,听说北方人第一次坐船的时候都有可能晕船,本来是打算在岸上买了止晕止吐得药到了船上应急的,可是后来我们俩因为耽误了事儿匆匆忙忙上了船,就忘了买药。”
“然后姐姐没事,柯我就真的晕船了,没法子,姐姐只要找船家娘子弄药,没想到药不便宜不说,买到手以后姐姐才发现里面不过是一些甘草板蓝根什么的便宜草药,压根儿就不会起作用,我也是吐了好几天才适应过来的,那船家娘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