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直笑,司仪态度大变:“姑娘放心,下官定然如实禀报大人。还有帝姬说的大项小项的,也请姑娘回去说一声,大燕接待使节宾客,万没有让客人自己出银子的道理。帝姬就安心等信儿吧!”
琼花一脸柔和,平静的应了,想着帝姬嘱咐过自己,切忌有大喜大悲的表情,不然会很丑。
可看在司仪眼里,却像是对方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不禁汗颜心道:幸好方才没贸然说出些冷言冷语来,敢情人家早就拿捏好了,知道拿什么与薛大人交涉……难不成事先太后、抑或是宫里什么人提点过?不然,何以桩桩都说在点子上。
再不敢大意,司仪将琼花方才所言在心里又理了一遍,便赶回去拟定细节,禀报薛茂章。
事情顺利的仿佛惠帝还未回宫,浅夕出宫安置的问题就已经万事俱备了一般。只有浅夕心里知道,她已经一时冲动捅了篓子,昭圭公主就是那个决定最终成败的大麻烦!
淞园里,琼花回来禀报,说得眉飞色舞,浅夕却兴致缺缺,还一连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发呆,越想就越泪流满面,她想出宫啊,她真的很想出宫啊!
之前,惠帝将她安置在宫里,她还不十分急,想着或许能顺手把这后宫给搅浑了,日后也好牵制惠帝。
但是现在,哪里还用得着她在后宫闹?
这些天丹姬每晚回来,讲得都是柔妃和那个小太医的fēng_liú韵事。
听得她面红耳赤,也载不住丹姬总一惊一乍吊她胃口,每次都说什么二人又有了“新情况”,弄的浅夕进退不是,只得强忍了丹姬的恶趣味听她说。
以丹姬所言,那个莫小太医,根本就不是什么单纯小美男。床笫之间,十八般技艺使出来,莫说柔妃丢盔弃甲,只剩予取予求的份儿,连丹姬春水般的眸子里都漾动着倾慕,一脸叹为观止的花痴相!
所以说,这二人走到今日,到底是柔妃耐不住深宫寂寞;还是那小太医怀揣野心,存心勾|引,一切都做两说。
凭前世对柔妃的了解,浅夕总觉得后者可能性居多。毕竟程氏一族里还有柔妃的爹娘亲人,她不敢贸然铤而走险。
而莫儒就不同了,经丹姬调查,莫儒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早年拜在陇州惠济山济世老人门下修习歧黄之术,去年冬天才进京。因着老神医的名声,得了陈太医赏识,接着又凭他妙手回春的真本事进了太医署。最后,被柔妃收归为心腹!
从时间上说,柔妃收义子、保女儿,也在莫儒入宫后不久。
几下里一综合,浅夕就偏向于是莫儒教唆、引诱了柔妃。
至于丹姬说二人是如何的如胶似漆、痴缠疯狂,这个更容易理解了。惠帝出宫这种事儿,三五十来年也难遇一回,但凡惠帝在宫里,他们哪里能这样肆无忌惮?皇上忽然驾幸怎么办,柔妃身上的欢爱之痕怎么办……这些对旁人都好遮掩,太后也不会半夜无故跑到婠华宫里去,唯独惠帝,对柔妃来说,是最要命的制约。
如今他们可不就乘着剩下这不多的日子,抵死疯狂么?
不过,丹姬事无巨细的“暗查”也不是全无收获。听着她背出一张药方,浅夕不禁联想起自己大婚前,乳娘给自己讲的新婚新妇所用的养生方子,心中生出一个惊人的怀疑。丹姬瞧着浅夕狐疑的神色,笑眯眯地点头肯定。
丹姬善毒,药性当然也懂得一些。看来,柔妃近来吃的药方,真是调理身子的求子汤!
如此说来,多半是柔妃想要一个小皇子,而莫儒就乘了这个机会诱引柔妃。如今两人又这样欢爱无休,难道这莫儒还想秽乱皇家血脉不成!
想到这里,浅夕和丹姬的脸色都是精彩纷呈,真说不清这个小太医是色胆包天还是愚蠢透顶。且不说穆太后、惠帝是不是瞎子,难道满朝文武都是傻子么,就由着一个山野出身的太医愚弄天下?
浅夕不管莫儒想助柔妃生出一个“伪皇子”来目的是什么,但是只要宫里有皇子出生,赵皇后一定会象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盯死柔妃。柔妃现在都是一副蠢蠢欲动按耐不住的模样,到那时候,两人还不斗得大旻宫里硝烟四起?!
谁再傻也不会搅在这里头当炮灰,连丹姬都觉得抓着柔妃这个把柄坐山观虎斗,没事儿添把火进去,才是上上之策。
浅夕就更想抽身离宫了,她还有许多未了之事,只有出了宫,才便于行动。
毓儿落崖的事,她反复思索过,总觉还有一线生机!与毓儿一同坠崖的人可是奔雷剑韦天枫,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的人,纵然已经身受重伤,少了条腿,但论及求生本事,他可比一般的高手要多出许多。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只有万中之一的希望,浅夕也想藉此支持着自己四处找一找。
就算毓儿真的葬身万丈崖底,她也要为他立坟敛骨,送回爹娘身边去,才算心怀稍慰啊!不然,毓儿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还有秦月胧这个贱妇,她恨她,想要报复,浅夕都可以理解。但是,那样阴毒的歹药她是哪里来的?秦月胧真的已经癫狂到置铭哥儿与方家于不顾,连慕容琰雷霆之威也不怕,就这么急吼吼地摆明了来害自己么?
且一个秦月胧都好办,浅夕想弄明白的是,她背后究竟有没有人唆使,两件事那么巧合凑在一处,会不会和毓儿被害有关联?只有将这些一桩桩都调查清楚,解决了秦月胧,她才好有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