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传到韦皇后耳中。倒惹得她发笑。道:“太平一心想求武家女为新妇。这下可不知怎么办好了。”
她们俩姑嫂面和心不合。韦皇后自然乐意看太平公主的笑话。
丹菲听了。十分担心刘玉锦。然而刘玉锦回去后便被拘在了家里。别说再和丹菲见面。就连传个消息都不行。
丹菲下意识想去找崔景钰商量。可随即想起他才说过的话。又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
他竟然觉得自己会成为第二个贺兰奴儿。
这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丹菲经历了这奇耻大辱。怒过将她原本对崔景钰的好感都烧得一干二净。她一面骂自己贱。给崔景钰自己羞辱自己。一面又骂崔景钰高傲无耻。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
云英看她烦恼。道:“太平公主膝下女皆婚配高门。几个儿媳都出身世家大族。刘娘就算如愿嫁了进去。也不好同妯娌相处呀。宜国公主虽然疼她。可到底隔了一层。薛二郎同兄弟们比起來。差了一节。就怕日久了后悔呢。我阿娘和出嫁的阿姊常和我说。在夫家过日。远比在娘家艰难许多呢。婚姻大事。还需门当户对才是。”
丹菲苦笑。“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阿锦素來天真烂漫。想不到这个份上。不过还在孝中。也不急着谈婚论嫁。”
云英道:“若是薛二郎有情有义。自会将此事处理好。我阿娘也说。好男人必不会让女人为这些事操心。”
丹菲心里五味杂陈。勉强笑了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五月。怒放的春花开始逐渐凋谢。北伐的将士们风光回京了。
长安城门大开。文武百官和长安百姓出城十里相迎。鲜花锦绣。锣鼓沸腾。武将们身着铠甲。披着红袍。骑着高大的战马。从金光门入城。
长安万人全拥挤在道路两旁。欢腾之声犹如涛声一般绵绵不绝。
一战定乾坤。大周威震天下。四方來朝。
队伍中。年轻的武将们最得众人瞩目。长安城的女郎们热情地朝欢呼招手。无数绣帕香囊、瓜果。甚至还有金钗玉环都朝那些俊朗武将们丢掷过去。
队伍中。一位年轻英朗的武将身穿白袍。着锃亮银色战铠。腰杆笔挺坐于一匹浑身墨黑的骏马之上。英俊的面容带着矜持与疏离。同周遭喧闹的气氛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文郎怎么此刻还是这么一副模样。”同行的少将取笑道。“且把你那鬼面修罗的面孔收一收吧。吓坏了多少小娘。咱们如今回了长安。又不是在战场上。”
文默这才勾了勾唇角。道:“只是想起了逝去的亲人故友罢了。”
那少将无奈一笑。不再多言。
大明宫门开。将士们入朝拜见天。
文将军一步步沿着白玉台阶而上。挺拔身姿引得远远旁观的贵妇宫人们一阵阵赞叹。文将军克制不住将目光投向远处。急切的视线从宫婢女官们的脸上一一掠过。却始终沒有找到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面孔。
他失落地收回目光。随着同僚们走入了含元殿。却是抬头就和旁边一位文官照面。
崔景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差点失态。文将军却是沉稳冷静地朝他点了点头。崔景钰紧咬牙关。深呼吸。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常。
“中书侍郎。崔景钰。”他朝文将军拱手。
“文默。”武将利落回礼。“久仰。”
“将军大名如雷贯耳。”崔景钰道。“在下敬佩不已。”
“不敢当。”文默简洁道。神情疏离。好似真的和崔景钰是初识。
礼乐奏响。激昂高亢的声音犹如龙吟一般响越大明宫的上空。
天朝上国。战胜八方。
丹菲正在萍娘的指点下。指挥着宫婢在后院里翻晒着药材。听到乐声。不禁停下手上的活儿。朝远处望去
“将士们入含元殿了吧。”萍娘叹道。“上一次听到这礼乐声。还是圣上登基。万朝來贺之时呢。一晃就数年过去了。”
萍娘笑道。“阿江今年虚岁有十七了吧。”
段宁江是三月的生日。丹菲自己是六月。也不差几天了。
“争取过一两年就出宫。十**岁的小女娘。正是嫁人的大好年纪。寻得一个贴心的好夫君。生两个聪明活泼的孩。小日过得和和美美的。这才算完。”
丹菲啼笑皆非。“女人一辈所能做的。只有嫁人生。”
“你是个有志气的。”萍娘道。
丹菲苦笑。“我是心高命低。谁知道将來会如何呢。”
“你命中有贵人相助呢。”萍娘道。“我看你将來。也是富贵门中人。”
丹菲对此不以为然。只是看着含元殿。有些向往。
含元殿上。lùn_gōng行赏。以张龄玉老将军为首的数名干将封侯。文默居功甚伟。封忠武将军。领上府折冲都尉。官居四品。
英武俊朗的将军。纵使只是寻常乡绅人家出身。可年纪轻轻就有军功爵位在身。前途不可限量。文默这个身世微妙的年轻武将就此摇身一边。成为长安城里又一名炙手可热的新贵。
是夜宫宴。一众武将把酒言欢。恣意飒爽。将气氛渲染得分外热烈。
崔景钰端着酒杯而來。数名正在说笑的武将见了他。霎时静了下來。露出复杂的神色。
崔景钰浑然自若。走到新出炉的忠武将军面前。敬道:“在下敬将军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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