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面上吹来的风夹杂着湿热的气息,让船舱里也燥热起来,在瓦利斯最南端的风暴角,只要太阳升起,一切都会变得炎热无比。弗恩在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在绿湾的那个夜晚,他只睡了一小会,即使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他依然觉得没有睡够。
另一张床上的巴雷德已经不见了踪影,对于巴雷德弗恩还是十分放心的,他先是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才让自己恢复了点精神。透过圆形的窗户,弗恩的眼前是蔚蓝的大海,海面上闪烁着金灿灿的阳光,随着波浪晃动。未知的海洋,我终究还是要投入你的怀抱,不知道迎接我的是新生,还是死亡。弗恩摇了摇头,放下水杯,慢吞吞的穿好衣服,走出了客房。
这艘船虽然不能算太大,但是却五脏俱全,宽敞的船舱一共分为三层,下层是堆放杂物的储藏室和马廝,中间层全是客房,上层除了一些豪华客房外,还有一个小型的酒馆,弗恩慢慢踱到了酒馆里,自己的同伴果然都在那里。
“休息的如何?”弗恩在桌子旁仅有的空位坐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乳酪放进了嘴里。
妮丝不知所措的看着巴雷德,后者对着她点了点头,茉蕾娜也在一旁用鼓励的目光看着她。弗恩见没人回答他,于是抬起了头,正好看见三人心照不宣的样子。“怎么了?”
“弗恩……”妮丝咬了下嘴唇,向前倾着身子。“你真的要深入迷雾之海吗?你真的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吗?”
弗恩嚼着乳酪的嘴停了下来,眼里闪烁着不安。“妮丝,不是我,是我们,我们一起去迷雾之海,远离瓦利斯。”
“但是弗恩……我们必须对瓦利斯的存亡出一份力,不能看着它陷入危机而选择逃避。”妮丝双手紧张的握拳,放在桌子上。
“你离开了,瓦利斯不是更安全了吗?暮光教派就找不到人使用圣印了。”弗恩把乳酪吞了下去,现在他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茉蕾娜在一边也开口了,“你说的是没错,但是为什么一定要选择这条最危险的路呢?”
“因为除了这个,我们别无他法。”弗恩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要我们不离开瓦利斯,总会被那群该死的法师找到的。”
“那也不能去找死。”巴雷德穿着件单薄的背心,壮硕的肌肉让他们周围的桌子都没人敢坐。
弗恩没有理睬两人,而是直直的盯着妮丝。“妮丝,你必须得跟我走,就算我们会死在大海里,我也不想在留在这里了。”
妮丝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佣兵的手。“弗恩,恢复理智吧,求求你,曾经的你不是这样的,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能克服,不是吗?”
“妮丝,难道你还想被利用吗?我无法再看到你被困在各路势力之间,成为任何一方的傀儡,我无法再忍受了!”弗恩紧握住妮丝的手,把女孩握得生疼。
茉蕾娜的右手放在了弗恩的手臂上。“弗恩,我们都知道你对妮丝的感情,但是感情不是无谓的牺牲,更不是强迫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更何况你现在的想法和拉着妮丝一起去殉情有什么区别?”
“什么殉情?”弗恩用力甩掉了茉蕾娜的手,满脸怒容大喊道,周围乘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我这就去找船,找到马上出发,然后你和巴雷德就可以立刻离开。”弗恩松开了妮丝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出船舱。
“弗恩……”妮丝不知如何是好,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
茉蕾娜揉着被弗恩甩开的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已经完全陷入疯狂了,自从找到圣器后就开始了,那时还不严重,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巴雷德喝了一大口酒。“不管他了,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妮丝背后,巴雷德在惊讶自己竟然没发现有人靠近的同时依然不忘快速的反应,他一把将妮丝抓入怀中,自己挡在了妮丝前面。“什么人!”
人影全身都被斗篷包裹着,甚至还戴着兜帽,整个脸都埋在了兜帽里,这在炎热的瑟伦德拉是不可想象的。对方的身体轻微抖动着,从兜帽里发出干涩的笑声。“巴雷德,这么久了,你还是宝刀未老。”
巴雷德疑惑的盯着对方的兜帽,右手摸到了剑柄。“你认识我?为什么这个声音我没有任何映像。”
“这不怪你,我的声音是变了,这是不可避免的,因为我已不是原来的我了。”人影停止了抖动,左手伸入斗篷下掏出了一把长剑,这是一把看上去非常朴素的剑,唯一不同的是在剑柄顶端镶嵌着一枚红色的宝石。
“加尼梅德!”巴雷德的眼睛骤然睁大,握住剑柄的手不住的发抖。
人影平举起长剑。“没错,加尼梅德,想起我是谁了吗,巴雷德?”
“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在极北之境。”巴雷德慢慢向后退去,一边快速的向茉蕾娜使了个颜色,大法师心领神会,准备好了施法。
人影没有回答巴雷德的问题,而是慢慢将剑从剑鞘中抽出,剑身闪着微光。“你的奥伯伦呢,巴雷德,好久没有和实力相当的人交过手了,真是让我兴奋。”
“奥伯伦不在我这里。”巴雷德退到了桌子边缘,却在眼角发现在另一侧同样有数个全身包裹在斗篷里的人影将它们的退路截断。
酒馆里的其他人都看出来要有麻烦事了,早就跑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