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甫风却一直沉默不语,江圣雪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边。
玉娇和满月也一直跟在后面,皇甫青天把花碧玉棺木被毁的事情告诉了皇甫风,出来后他就一直这样了,玉娇自知自己只是一个丫鬟,况且风少爷什么事都是装在心里的,想安慰也不知从何说起,就更不要说满月了。
回到西厢苑后,江圣雪扶着皇甫风走去桌旁坐下,自己则走去床边准备整理床被,让皇甫风好好休息,她让玉娇去打水来侍奉皇甫风洗漱,满月在床边为她打下手。
江圣雪才刚走去床边,就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吓了她一跳,忙回过头去,便看到地上破碎的茶杯,和冒着热气的茶水溅出一大片。
原来是皇甫风给自己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杯摔在了地上,而他就背对着江圣雪静止在那里,像被点了穴道一样。
江圣雪满眼的心疼,她走过去轻轻拉住皇甫风的手,柔声道:“夫君,你跟我来!”
然后她对着满月指了指地上,让她收拾这片狼藉。
满月便安静的去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江圣雪带着皇甫风坐在床上,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一双玉手则轻轻的摩挲着皇甫风的脸颊。
即便皇甫风的眼睛蒙着黑色药布,但江圣雪依然能感受到他的无助:“双手沾染过无数血腥的人,却连一杯茶都倒不好。”
“夫君的手,是用来拿刀的,倒茶这种小事,以后就让我来做吧!”江圣雪温柔的笑道。
“这里,忽然觉得很空!”皇甫风的手轻轻覆在自己的心口上,低声道,“圣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江圣雪爱怜的看着皇甫风:“因为你,从未放下过你的母亲!我刚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总是陷在对母亲愧疚的梦魇中。是她把你带到这个人间,也是她把你跟你爹,和倾姨娘牵连在一起的,所以,你才会有这种感觉!不是伤心,也不是难过,就是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也只能尽量去体会你的心情,若是为妻有哪句话说错了,还请夫君不要挂在心上!”
皇甫风抬起手,覆在江圣雪放置在自己脸颊的手背上,低声道:“圣雪,你说的没错,果然这世上,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我知道,我该像我爹一样,把这世间的风雨,想象成是我娘!可我,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我明明从来没有得到过,我也不该在乎这份失去的,毕竟,人死后,存在的不过是一具躯壳,留与不留,也没什么分别!”
“那是因为夫君的心,不是冰做的!即便没有得到过,那份爱也是存在的,血浓于水啊!”
“圣雪,以前,我也从未去过万里长宫刻意陪伴母亲的棺木,如今真的不在了,倒是有些后悔!”
“她并不孤单啊,还有妙儿姐姐和那么多英雄豪杰的魂魄与她相聚。所有的棺木都被毁了,所以伤心的人,也不止夫君一个,可夫君却是顶天立地的大豪杰,只有你过去了,大家才能跟着过去啊!”江圣雪有些愧疚的说道,“夫君,你怪我瞒着你吗?”
“你们都是为了我着想,我怎么会怪你呢!殇婆婆的棺木也被毁了,你心里也不会太好过。毕竟斯人已逝,棺木不过都是活人的寄托!我认同爹的做法,我也知道做出这个决定,他和倾姨娘都不比我好过多少!”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皇甫风轻叹一声:“圣雪,我的眼睛,怕是不能好了。”
“夫君,你要尽量修养,因为殷先生说你还有恢复的可能!”江圣雪俯下头,在他唇间轻轻一吻,“但若是你从此看不到了,江圣雪就是皇甫风的眼睛。”
正沉浸在那份温情之中,只听玉娇一声“玉翘,你怎么来了”打破了此刻的温情。
飞盾本想去悖愀皇甫青天一样,都已经想开了,只是差那么一夜便雨过天晴,就像武月贞一样,知道安慰并不起任何作用。
皇甫云去东厢苑的时候,果然只有玉翘在陪着武月贞了。母子二人见面,只是相视一笑,不用多说一句话,一个便知道对方的心情,一个也知道对方的来意。
桃花山庄的密室里,此刻正是酒香肆意。
看着被红色烛光映照的墙壁上,那挂着的白衣花碧玉的画像,画像里的她笑靥如花,娇羞的模样又带着男子的刚毅,跟她的尸骨化为灰烬前的那一刻一模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
皇甫青愫突矢Ψ缛个人静静的坐在画像前,尽管皇甫风看不到,但三人同样都盯着花碧玉的画像,看了好久。
尔后皇甫青天倒满一杯酒放在画前:“我啊,不敢喝醉,我若喝醉,必然难受,又该要折腾月贞了。不过,玉儿,有碧倾和风儿会陪你喝个尽兴!”
“我和风儿已经打算在这彻夜陪伴姐姐,你若不回房,你妻子不是更担心的夜不能寐了憷渖道。
“我打算在这守夜,也是跟月贞商量过的,我知道你们两个心情也不好受,我们三个,是玉儿在这世上的最后的亲人,一个是丈夫,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儿子,如今都在这,她会很开心的!”皇甫青天笑道。
阊鐾反罂诘暮认滦“胩尘疲染上了几分醉意:“姐姐,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虽然去了,可你的音容笑貌一直长存于世,你最爱的人始终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