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嫔扶着品姻的手离开后,她那张布满泪痕,揪着眉头的小脸却还在永安帝的前面晃荡。那句试探式的疑问,亦是回荡在永安帝的耳边。
你信吗?
永安帝想不信,可当时的境况由得了他不信吗?
怜星殿内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条条证据摆在眼前,无一不是把矛头指向灵犀。在这些铁打的证据面前,让他怎能不信?
永安帝咬牙切齿,拳头用力的按在了上等黄杨门制成的雕花桌几上,雕花桌几因此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呻吟。
假孕!
假孕邀宠,这已是罪无可恕!若她心中无惧,怎会在身子如此柔弱的状况下要求诞育龙嗣,而且是在停了避孕药法后就怀上了龙嗣。明明就是想用龙嗣保住她当时的荣华与位份。
这样一个心计颇深的女人,让他怎么能容,心中又怎能不恨?
冯公公进来见到的便永安帝的这副怒容,行礼问安后小声的道,“皇上,国丈大人求见,此时正在御书房里等着您呢。”
永安帝的喉结上下抖动了下,右手化拳为掌与桌面相碰,发出啪的一声。
国丈大人求见,却已经在御书房中等着。永安帝身为一国之君,朱弦文可给了永安帝拒绝的机会?
冯公公见永安帝的脸色越加的不好,身子躬的更底,“国丈大人说,皇上若有要事,不去也可……”
后面的话,冯公公越说声音越低,已是准备承受永安帝的怒气。
可是难得的,永安帝并没有发脾气。而是在深呼吸两下后,收了身子的怒气对着寝殿的方向道,“把五皇子抱出来吧。”
李奶娘与几名小宫女鱼贯而出,五皇子手里拿着永安帝赐于的那只白玉板指,玩得正欢快。
五皇子看到永安帝,马上从李奶娘的怀里挣扎了下来,张开了小手对永安帝步伐不稳的扑去,奶声奶气的喊道,“父皇,抱……”
永安帝忙弯脚把五皇子从地上抱到了怀里,用自己的额头抵着五皇子略大的额头道,“毅儿,父皇给你指门好婚事可好?”
五皇子听不明白什么意思,拍了小手对着永安帝大笑,长出了六颗小牙的小嘴张开,单声节的发着啊啊呜呜的声音。
“毅儿。”永安帝用自己带了胡茬子的下巴去蹭五皇子娇嫩的脖胫,引了五皇子发出一阵阵开心的大笑。
逗弄着五皇子玩了会,永安帝把五皇子交于李奶娘,对冯公公挥手道,“去御书房。”
冯公公看着还在对永安帝招手的五皇子一愣,连忙追问道,“皇上,可现在就收拾了东西让五皇子搬到婉嫔娘娘那里?”
永安帝把刚迈出的脚步收回,看着正对着他啊啊招手的五皇子露出了一丝暖笑,回头对冯公公道,“今天,今天五皇子还是住在这里。明个儿一早,你去把于嫔叫了来,叶氏既然是把五皇子交给了她,那就由她抚育五皇子。”
永安帝不得不承认婉嫔的那句话是极中肯的。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没有点本事的,连自己都护不住,又怎么护住一个小小的孩子。
于嫔在永安帝的印象中一直是中规中矩的,除了偶尔去灵犀那里外,根本不参与在后宫之中的争斗。于嫔膝下无子嗣,于家在外朝又是极其显赫的,这样算起来,于嫔还真是抚育五皇子的最佳人选,最起码护住五皇子是不成问题的。
冯公公暗松一口气,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语气愉悦的对永安帝称了句是。
永安帝一挑眉,背了手对冯公公问道,“你也觉得把五皇子放在于嫔那里比放在婉嫔那里合适?”
冯公公咧嘴一笑,对永安帝道,“奴才是见皇上看五皇子高兴,所以心里也舒畅。和于嫔娘娘和婉嫔娘娘可没什么关系。”
永安帝嘴角含笑,伸出手指一点冯公公,淡笑不语。不过心情相比听闻国丈在御书房中求见时,却是好了不止一点两点。
出了五皇子所住的偏殿,在前往御书房的路上,永安帝对走在他身后,有着半步远的距离的冯公公道,“冯公公,平王有多久没有进宫觐见了?”
“回皇上的话,自八月十五的合宫家宴后平王就没有进过宫了。说是静慧太贵妃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平王整日里亲自侍奉在静慧太贵妃的榻前,以尽孝道。”冯公公弯腰回道。
“哼,”永安帝一声冷哼,把心中对平王的不满全表现在了脸上。
须臾,冯公公又低声对永安帝道,“皇上,今日午后的时候有宫人来报,说大皇子在下朝回府的路上,掉下马摔伤了……”
永安帝剑眉一立,道,“怎么现在才告诉朕?”
“奴才,奴才……”冯公公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小嘴巴,道,“都怪奴才,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
午后宫人来报时,永安帝正在紫宸殿的偏殿之中陪婉嫔和五皇子,在那种时候冯公公有几个脑袋敢进去禀报,打扰了永安帝的天伦之乐?
身为陪在永安帝身边年近三十年的老人,冯公公可谓是把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吃得透透的。皇上就是天,皇上说的话,做的事永远也不可能有错。错的,都是奴才,所以像这种事,冯公公都会自觉的揽到自己的身上。
“伤得可重?”永安帝停下脚步,回头问。
“来报的人说马惊的时候大皇子反应及快,所以只是崴了脚踝,并无大碍。”冯公公如实回道。
永安帝却在寒风之中闭上了双眼,须臾后,睁开眼对冯公公道,“,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