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是说,你应该考虑一下立太子的事了,而不是立五皇子为太子。”孝和太皇太后拄着龙头拐杖站起来,慢悠悠的道,“你登基多年一直未立皇储,这难免会让朝中的有心之人动了心思。”
“朕又何偿不想早立皇储。”永安帝一叹,道,“眼下成年的皇子只有宁王与二皇子。他们二人……不提他们也罢。五皇子虽然年幼,却是个聪慧的,可如今不过才三岁的年纪,实在难以看出能否担当大任。至于七皇子八皇子,年纪更是小。朕记得父皇如朕这样的年纪时,已是有五位成年的皇子了。”
“立太子的事,你心中做到有数便好。只是叶家的事,你还是要处理好。你敲打叶贵妃的话有一句不假,”孝和太皇太后回头看永安帝,道,“千万不能让叶家,成了第二个朱家。”
永安帝微微点头,“孙儿知晓了。”
“至于叶贵妃……”孝和太皇太后抬头看着紫宸殿内的幅山水画,良久不语。
永安帝看着孝和太皇太后的侧影,接话道,“至于叶贵妃,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朕定不会亏待到她。”
孝和太皇太后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回头对永安帝慈祥的一笑,道,“哀家年纪大了,最看不得的便你们因些子莫虚有的事儿劳累了自己的心。那丫头聪明,懂得进退……”
“自是懂得进退。”永安帝一笑,将冯公公叫了进来,对孝和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午膳便在这里用吧。”
孝和太皇太后对永安帝摆摆手,笑道,“不在你这里用了,哀家还有事。”说着看向冯公公,问道,“王太医还在外面吗?”
冯公公恭敬的回道,“回太皇太后娘娘的话,王太医一直在殿外候着呢。”
“怎么?”永安帝疑惑的问道,“叶贵妃不是已经无事了吗?”
“叶贵妃的胎是保住了,可那在背后做下龌龊手段的人却还未捉到。”孝和太皇太后手中的龙头拐杖用力的敲了两下,寒心的道,“大量的麝香!若不是那些麝香,叶贵妃又怎么会被你吓一吓就动了胎气,她便是个稻草人,也惯不会那样的娇弱。”
永安帝闻言寒了面容,“落雪阁中的奴才们都是喘气的摆设吗?平日里三令五申的让他们用心侍候着,怎么还是让人把这样的手脚做下了!”
小井子从外轻声进来,请了安后,对孝和太皇太后小心翼翼的道,“太皇太后,王太医说有事要和您回禀。”
不等孝和太皇太后说话,永安帝已是抬头道,“让他进来吧,正好朕想问一问他叶贵妃的事。”
小井子退下后,须臾后带着王太医进来了。
王太医说是有事向孝和太皇太后回禀,可却直接走到永安帝面前,用力的嗅了几下鼻子。
永安帝眉头一皱,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两下后问,“朕身上有何不对吗?”
孝和太皇太后则眯起了双眸,问道,“问题出在皇帝身上?”
王太医对孝和太皇太后微微点头,对永安帝问道,“皇上,您近日可曾换过香料?”
“紫宸殿中一直燃的是龙涎香,应该不会换吧。”永安帝问立在一侧的冯公公,“近日可是换过香料?”
冯公公皱眉想了会,回道,“没换过啊,这次香料是今年六月份时贡进来的,远不到用没的时候儿呢。”
王太医对永安帝拱手,道,“皇上,还请容老臣查看一下正燃着的香料。”
在永安帝的准许下,王太医走到矮炕一侧的小几前,将香鼎之中正燃着的香料和一侧朱红色香料盒子中的香料都仔细的查看一番。
查看完毕,王太医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须臾,他走到永安帝的面前,对永安帝道,“容臣僭越,皇上的身上可配戴了荷包或是香囊……”
永安帝扫了下自己的身上,伸手从腰间解下一枚绣了柳叶同心的香囊,递给王太医后道,“这只香囊是晴美人上几日给朕系上的。”
王太医将那只香囊接到手中,拿到鼻前细细的嗅了下。
双眼一亮,王太医回过头对孝和太皇太后点头,然后对永安帝道,“皇上,可容老臣打看查看一下?”
王太医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孝和太皇太后和永安帝已是知道问题就出在这枚小小的香囊之上。
“查!”永安帝对小井子一摆手,命小井子拿过了一把银制的小剪刀。
王太医接过剪子,就着小井子托着的银盘子将那枚香囊剪开,拿出了充填在香囊内的五色花瓣。将花瓣都倒出来后,又从里面拿出一只素白色的小布袋。
王太医将那只小布袋用银剪子剪开,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王太医下意识的一侧身子,避免自己引入太多的香料。
待香料的漂浮颗粒散尽后,王太医拿小剪子仔细查看了那香料,然后对孝和太皇太后和永安帝道,“太皇太后,皇上,这香料是用龙涎香,百合香,麝香还有几味药材混和在一起所制成。麝香的味道本来浓重,可与百合香这样的冷香调在一起就不那么明显了。再用龙涎香的味道一遮,若不是懂得香料的人很难分辨得出来。叶贵妃娘娘心悸之下呼吸急促,才会吸入了这大量的麝香,动了胎气……”
永安帝一扬手将桌几上的茶盏掷到了地上,怒声喝道,“晴美人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朕的身上动这样的手脚!”
小井子胆子小,被吓的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手上托着的银盘子随之一颤,被倒在银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