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炎热,宴席就设在帐外。
竟然发现在此整席的人正是闽宣王妃燕嬉,见我们到來她很有礼地一一施礼,至我的面前时,笑着道:“我们又见面了,内亲王的容颜不但沒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老去,反而如往昔般的美丽,真是令人羡慕。”
“谢谢夸奖,燕嬉王妃也更加大气端庄了。”
确如我所形容的,这几年沒见,她更显得稳重,因为微微的发胖,她的身子比从前圆润了些,看起來更加的富贵祥和。
闽宣王与源氏头对头的攀谈,再加上丝竹乐器,我们已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看到源氏一边说一边还不住地打量闽宣王,想來在他的心目中,容貌这种东西实在占了太多的份量,而闽宣王身上正好有能够打动他的地方,他如此心不在焉的与闽宣王讲话,心中已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想着把闽宣王拐到夷国去吧。
我又素知闽宣王有断袖之好,两个人搞不好真的会一拍即合。想到这里,不由地好笑起來,哧地笑出了声。
燕嬉好奇地说:“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一些好笑的事罢了。”
燕嬉却面现淡淡愁绪,“我想到我的孩儿,心中有些挂念。为了在等恭候源氏大将军,我们从出了宣王府至今,有半个多月了。”
“你已经有孩子了。”我顿时觉得羡慕不已。
“是啊,他快两岁了,取名叫封进,他父王希望他能够上进。”
“他一定很可爱。。”
“是的是的,可爱极了。。”
因为孩子的话題,我们之间谈得多了起來,燕嬉做了母亲,果然与从前不太一样了,她身上有种难以掩饰的温柔的母性之光。
在这样的她面前,我是晦涩的。
当晚我们就在软帐里度过,闽宣王要求与源氏彻夜长谈,源氏却理智地拒绝了,并且执意要与我同宿一帐。闽宣王无奈,只好如此安排。我与源氏这段日子常常处在一起,但他从來只是欣赏我的美貌,沒有对我有一丝一毫的不敬,因此我是习惯了。见他倒在榻上很快睡觉,我才悄悄地出帐來。
深山幽谷,我沒有什么安全感,无法睡着。倒想到从前在书上所见,凡是此间,月亮必定是非凡的美丽,是以出來赏月。
却见闽宣王早已经等在帐外。
“一直沒有机会与你细聊,不过本王知道你会出來的,所以在这里等你。”
“噢,可是,不知道闽宣王想聊些什么。”
他邀我坐在附近的火堆旁,借着温暖的篝火,两人的谈话趋于平和,甚至提起了我们在晋宫初遇的情景。若在几年之前,说起这样的事我定然会生气愤怒和不平,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沒有了那种感觉,有的只是受命运摆布的淡淡无奈。
又提到了福柔帝姬,方才明白为什么贺兰赤心忽然那样重视福柔帝姬,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受了情伤转而对贺兰赤心用了些心思,一方面也是因为在福柔帝姬的影响下,在贺兰赤心的二次宫内屠杀之时人,闽其实已经派了一队军队驻守在城门外,这就是为什么贺兰进明眼见着夏姬诸人被悬挂在城门外而不得救之的原因。
可惜夏姬可能并不知道此事,因此决定死去的那刻,只有无尽的悲哀。
“这些军国大事,你本不该对我这样的女人说的。”
“沒有关系,人尽皆知的事情罢了。况且如源氏大将军所说的,男人若将失败的借口找在女人的身上,那么他本身就是个无耻的失败者。女人终究是女人,即使让你知道这些事,你又能怎么样呢。”
“对,沒错。很感谢你对我讲这些。”
“其实,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关于夏笙的事。”
我早已经等着他说这件事了,他即然能够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忽然背弃了贺兰进明,转而支持贺兰赤心,恐怕并不是沒有缘由的。
我忍着心中的悲伤,“我以为,你比我更清楚他的事。”
他看着我,如同看着什么恐怖的事物,“你知道了什么。”
我嘲讽地笑,“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在我离开宣王府时,与我告别的那人并不是夏笙,而是贺兰进明。他们有着一样的眼睛,所以才能够迷惑我。其实我早该想到,以夏笙那平和的性子,是绝不会当着我的面毁了自己的脸的。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贺兰进明为什么会在那时候出现在踱月轩呢。”
沒有等他说话,我又接着说下去,“原來,都是因为你的原因。只是,闽宣王,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事呢。为什么与贺兰赤心是双胞胎的安平王与他的容貌却不堪相似,反而夏笙与贺兰赤心。。他们简直。。”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