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却摇摇头,“有机会还请观主亲自询问宣王吧。”
“不,关于此事,我想还是请易先生尽快的请宣王来踱月轩一趟,如果不解本观主心中疑惑,恕难从命!却不必多此一举!”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害怕再见到那个与贺兰赤心外貌相象的,名叫夏笙的男子。
但是贺兰赤心没有来,好在夏笙也没有来。恐怕是已经知道,我并不乐意有他这样的一个先生。
这样过了两三日,再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锦瑟依旧往踱月轩外跑,我们两个人本来就没有主仆之分,名誉上又以师徒相称,实际上却似姐妹般,屡劝不改之下,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再去阻止她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只是在祈春晚宴上,便可看出燕嬉并不是好欺负的,她又能够容忍多久呢?等到她忍耐不下去的时候,这宣王府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处吗?
岁月静好。
转眼到了暮春时节。墙角开了一串串紫色的小花。锦瑟用剪刀剪了几串来插在瓶里,房间里顿时增添了几分勃勃的生机。锦瑟这时便连演戏也懒得了,不再叫我师傅,而是直呼其名,“寂月,宣王说了,贺兰赤心似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竟然有使来闽,虽嫌晚了些,但看在福柔帝姬的份上,闽还是会热情接待的。”
“哦”
其实这个消息,早在两三天前,我就已经从易先生送来的信中得知了。
晋和闽若能够修好,当然我亦有回国的可能。
锦瑟又道:“不知道宣王为什么要将此事说与我听?是否因为我本是晋国的女子,他还在怀疑我对他不是一心一意呢?真是个傻瓜,我若不对他一心一意,却又怎么肯平白无顾地受那燕嬉的奚落?我为着他的心,难道他还是不懂吗?”
“锦瑟……”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大概是听闻这两日,封玄奕从不理会燕嬉到每晚与燕嬉共同用晚膳的事情刺激到了她,插花时的娇俏小女人样被怒气冲冲的面容所替代。报怨了两句又走到我的身边来,“那位夏笙公子确实是很有才气的,封玄奕曾说过,只要能学了他的十之七八,这天下便没有不能解决的事情。”
“哦,是吗?”
这难道是封玄奕借锦瑟之口来劝戒我的话吗?或许以我现在的姿质,再回到晋宫也是无所作为。也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冤屈洗刷。
一句话使我矛塞顿开。
同时我也感觉封玄奕其实是刻意避开我。看来我竟是猛如虎,倒让他辛苦了。
我道:“要我拜夏笙为师也行,但是我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锦瑟道:“我知道了。”
阴历二月十九,正值三月三放风筝的好日子。
漫漫雨花落,嘈嘈天乐鸣。两廊振法鼓,四角吟风筝。
万里无云,宣王府上空冉冉升起几只漂亮的风筝,隐隐地还传来欢声笑语。而锦瑟也早已经糊好了一只风筝,此时正要放上天空去,可不知什么原因,却总是失败,倒教两个小女婢累得够呛。正巧易先生又来送信,这次的信奇怪得很,笔迹与之前的很不一样,便是连信封亦是新的。
“重新撰写的?”
“是,观主,这封信是由宣王亲自抄写原封,又特令小人送来的。”
“噢。”
连忙展开信纸,说的却仍是晋国派使来闽的事情。其他也再没有什么了。心里却是踹踹不安,“易先生,为什么这次宣王没有将原封送来?难道是原来的信中有什么本观主不能够看到的内容,所以特地重抄将那些内容略去?”
易先生倒很诚实,“想来是如此。”
既然封玄奕觉得那些内容是我不能看的,我当然不能强要了来,当下郁郁。
易先生又道:“再过一个时辰,夏笙公子会来到踱月轩开始给观主授课,凡是观主想要学的,便要毫不客气的提出要求来,他必会尽心尽力的帮您。宣王说,观主心里必定已经明白,自己想要学的是什么。”
“好。替本观主谢谢宣王。”
……易先生送完信后,没有立刻离开。他身后的两个人托着木头盘子,盘子里放着两套很精美的衣裳,易先生直接走到锦瑟的面前,“宣王说,从今日开始,锦瑟不再是寂月观主的弟子,而是宣王的‘闲人’,并迁鹿园而居。”
所谓的“闲人”,在闽宣王府来说,其实是并不算真正有名份和地位的,但却属于宣王的女人的人。锦瑟并没有嫌弃这样的身份地位,高兴地道:“谢谢!谢谢!谢天谢地!我锦瑟,终于也成为宣王的人了!”
说着便回房间,换了衣裳出来,顿时使人眼前一亮。几月来一直身着灰布僧衣,这时候穿粉戴翠之下,更显得眉目如画,灵气逼人,娇俏可爱。手执花扇静静地往树下一站,突然便显出了她原本大家闺秀,清丽出尘的气质,好像是朵晨露中的荷花般迷人。易先生看得愣了下,而后才赞道:“宣王果然好眼光!”
锦瑟脸微微一红,嗔道:“易先生,你却是什么身份?怎敢如此赞扬宣王的女人?”
易先生连忙道:“小人不敢!”
他诚惶诚恐的模样惹得锦瑟笑得花枝乱擅。
末了,才将目光转向我,同情地道:“寂月,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是需要自己把握的。即便宣王妃燕嬉再厉害又如何?她能够控制男人多情的心吗?不能!这次,宣王在夏笙公子即将入园成为你的先生的时候,却将我迁出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