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我儿惨死,你虽是听命于皇上,可你也是凶手之一,你不想这种错误继续延续下去吧?请何太医看在我惨死胎儿的份上,告之真正的原因。”
何太医往四周看了下,确定并没有人在附近的时候才道:“永淳姑娘,溯妃娘娘曾为保护皇上而被蛇咬,为了救她的性命,太医曾在她的后颈毒蛇咬伤之处划了个十字型的伤口,据说后来溯妃娘娘伤愈,那个十字型伤口却一直没有褪去。但是,永淳姑娘你的后颈却是皮肤光滑如脂,没有丝毫的受伤痕迹,因此皇上确定永淳姑娘并非溯妃娘娘。”
“皇上如何得知?他从来未有……”
“这,下官便不知了。”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永淳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下官先离开了。”
我忽然想到了当初锦瑟找我去寒蝉暖阁,那夜,我们许下了“不欺骗,不轻践,不背叛”的契约,那晚我们都喝醉了,那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到贺兰赤心来到了阁中,轻抚着我的颈后……
梦见他说,“你不是她。可惜,你终不是她。”
……
原来他是真的在乎,他早就亲自验证过,这个与溯妃娘娘容貌一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他曾经所爱的那个女子。答案一定是让他失望的,可那是个误会,何太医说了,那个疤痕会随着岁月的流逝和体质原因,消失的。那不是一个永久的疤痕。
我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贺兰赤心的寝宫……
我要告诉他,我就是寂月。
或许我真的不愿我们的爱情,毁于一切莫须有的误会,即便是搭上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贺兰赤心大概没有想到有人会忽然闯入,他正站在窗前,临风望月,在我如此冒失的闯入之后,他微微震惊转身,如星的眸子里满是没有来得及收去的痛和泪雾。
而他手中的帕子也在这时,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那张帕子我太熟悉,那是我在饮下碎心之毒时,写下的血书一个大大的冤字。
泪水如决堤的河水般滚滚而落,我努力地想要将这几年所受的委屈通通咽下去。
我努力地抑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脚步沉重又飘忽,一步步地向他走去,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子,将会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会不会再杀我一次?罢了,罢了,如果结果仍是一样,那么便让我再饮一次碎心又如何?如心彻底的死去,强过在患得患失中受煎熬。
“寂月”
我能够听出他声音里努力压抑着的轻颤。我捡起地上的帕子,重新送回他的手中,“皇上,臣妾冤枉”
“寂月!真的是你,回来了!”
他猛地拥住我,狠狠的,仿佛要将我一下拥有他的骨子里去。一点冰凉滴在我的脖颈里,他在流泪。
……很多事仿佛已经不用再多说。
当听到他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道出三个字对不起,我其实已经不怪他了。
久违的,他的吻。
落在我的眼上,鼻上,唇上,落在我的颈上……
我放纵着自己的身体和情绪,是的,这真是太好了。就算我们分开三年之久,但是我们的感观似乎还记得当初的味道。我们都记得彼此的味道和彼此的吻。渐渐地,有些湿湿的东西沾在我的脸上……
“寂月,朕真是混帐,朕竟然这么久都只是怀疑,而不能确定……”
“朕怎么,能够认不出你?”
“皇上,这不能怪你,只是你绝想不到,寂月又活着回来了……”
“是的,是的,是这样……”
或许是因为心中有着太多的疑团与不确定,当他想要解开我衣衫的时候,我却推开了他。
“皇上,寂月确实还活着,可是我们的孩子,他却永远也回不来了……”
“对不起,都是朕不好。当朕捡到这张写着冤子的血书,便知道我的寂月是冤枉的,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朕已经失去了你……”
“谢谢上天,总算让朕有弥补的机会。寂月,明天朕会晋你为妃。让这一切都过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皇上,是宣王救了我,因为我们是清白的。宣王之所以送我回晋宫,完全是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我,我们都背负不起祸国的恶名。”
“寂月,朕明白,朕会查清楚的。”
“为何,当初不信我……”
我知道此时此刻问这句话,定会破坏这相聚的氛围,不过实在是心里酸涩不已。他面容微微黯然,“是朕的错,希望你,能够原谅朕一次。”
这晚,关于三年多以前的那场变故,他终是没有透露太多。即便我讲述了有关离宫的前前后后,他依旧对于我离宫后,溯妃娘娘被砍的血肉模糊的事只字不提。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他亦是没有头绪,我现在活着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他当初想象的模样,他需要时间去调理吧?
想到这里,也并不去逼他,只是想着第二日的晋封。
如今我已经与福柔帝姬正面为敌,如果我还只是一个小小奴婢,必是躲不过她的毒手。我竟与那些费尽心机争宠的女子一样,迫不急待地想要为自己正名。想可以光明正大的偎在他的身边,寻求些保护。想到宣王的叮嘱,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终于可以劝得福柔帝姬振作起来,她第一个想杀的人,却是我。
命运如此捉弄,我再次感到浓浓的无奈。
却巧了,第二日正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因为闽与晋的友好契约,使燕不得不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