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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到!”
“太后万安。”韩惜默简单施了一礼。
乔太后看了一眼韩惜默又瞧了瞧苏越白,没有应韩惜默的话,也没有责问为何苏越白没有向她请安,径直走到墨瑾年床边,“皇上今日感觉如何?”
韩惜默看着高傲的乔太后,忽然明白为何宫中大事小情苏越白从来不出现,在他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他不能露出破绽,但又不想在乔太后面前行礼跪拜,所以只好能避就避,没想到这样一来反而给大家造成了他淡然软弱的假象。韩惜默冷笑,看来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还好,有劳母后挂心了。”
乔太后给墨瑾年掖了掖被子,“让母后过来,有什么事吗?”太后斜眼看了韩惜默和苏越白一眼,“不是叮嘱过你,身体不好,不要过于操劳国事嘛。”
韩惜默想,听太后这语气,着实不像是假的,但她对自己的儿子如此关心,对别人的儿子怎么就如此冷血,难道那张龙椅真的如此重要?看到墨瑾年一生被囚禁在这四角天空之中,身边围绕的都是尔虞我诈,难道这就是一名母亲的爱?
“回太后娘娘的话,近来皇上龙体欠安,不宜过度劳累。臣来,是想让皇上退位的。”苏越白忽然开口道。
韩惜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咽到,这苏太医也太吓人了,瞧这神态自若的模样,听那淡定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刚刚这话可是在逼宫啊!
“你说什么?大胆!”乔太后站起身,怒目而视。
苏越白唇角微挑,“太后怎么如此勃然大怒?微臣不过是针对皇上目前的身体进行合理规劝,这是身为一名太医的本分而已。”
“哼,靖安侯,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太子战死,涧之名声扫地,你以为你是宝犀公主的养子就可以继承皇位了吗?别忘了,我墨家人还没死绝呢,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个野种谋朝篡位。”
韩惜默冷了脸色,墨瑾年也神色不对,想要阻止太后已然来不及,没想到苏越白却不动气。
“吃被人嚼过的不香,微臣对那张坐过许多人的龙椅没兴趣,微臣比较感兴趣的是自己抢过来的,没有人用过的东西。不过太后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墨家人没有死绝,那么不知道墨瑞年听到这话会是什么感受啊。”
韩惜默一怔,墨瑞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墨瑞年是当今圣上墨瑾年的哥哥,当年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两名皇子,据说二人之间虽然有一张龙椅隔着,但却兄弟情深也曾私下约定不管谁做了皇帝,另一人定当倾力相助,这话当年被墨昭听到甚为欣慰,五子夺嫡的惨烈终于不会再次上演。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墨瑞年的生母敏妃娘娘突然身染恶疾,墨瑞年衣不解带伺候身旁,就连墨瑾年也帮着在殿外守过夜,但敏妃娘娘还是去了。墨瑞年十分伤心,居然在娘娘死后一病不起,墨瑾年看到哥哥病重,担忧不已,前去照看,没想到自己也染上了风寒。结果,墨瑾年挺了过来,墨瑞年却和敏妃一样就那么去了。墨昭感念墨瑾年兄弟情深且确实能力出众,立为太子,最终继承了大统。
如果照苏越白这么说,当年墨瑞年之死,甚至敏妃之死都是乔太后一手造成的,那么墨瑾年是否知道,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墨瑾年也被惊倒了,当年那件事情,其实开始他并不知晓,等到自己去照顾皇兄也染病回府养伤,乔太后和身边的李嬷嬷说起,他才知道。当时愧疚盈满心头,可事情是自己母亲所为,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兄死去。并暗暗发誓一定励精图治,让金国国强民富,但没想到这才十几年光景,金国外有强敌压境,内有藩王作乱,他也在这些年中变得多疑猜忌,学会权力制衡,甚至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这难道是报应?
“你说什么?”乔太后一脸惊慌,这件事情不可能有人知道,当年她也是机缘巧合知道敏妃娘娘体质特殊,所以买通了她身边的人在她的饮食中下了药,而这种特殊体质也遗传给了墨瑞年,所以他们患病后,无论服用什么药物都不会吸收,最后才不治而亡。被她买通的人早已灭口,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苏越白是如何得知?
“看来越白一不小心说对了,不知道敏妃娘娘如果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当年无辜被害,是何感想?”这件事情,苏越白其实还真的不是十分了解,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当年敏妃和墨瑞年之死不是没有人怀疑过,当然乔太后和墨瑾年也是被怀疑对象,只不过,当时墨瑾年为了照顾兄长自己也染病不起,再加上没有任何证据,只好不了了
了之。
苏越白有一次南下江州恰巧是敏妃娘娘生前的娘家,才知道这里的人喜食海味,常常会用一种牛蒿草祛腥味而且也可以暖胃,久而久之,牛蒿草的药效就留在了身体里。这其实无大碍,但牛蒿草和一种叫绿桉的野花混合在一起会使治疗风寒高热的药失去药效,日子长了高烧不退,人自然就活不成了,而且还没有任何痕迹。
“你和敏妃什么关系?”
“微臣和敏妃娘娘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也不会将太后当年所做之事公之于众,只不过,”苏越白的表情忽然变得有几分阴冷,“想问问太后可曾记得有位女子,叫依米!”
乔太后的脸瞬间就白了,踉跄两步一下子摊在了墨瑾年的床上,“母后,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