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斜晚霞明,风调夜景清。月高微晕散,云薄细鳞生。
吴歌没有回卫府,而是去廖衣蝉府上的群夜阁等着一位故人回来。
她没有点灯,一袭显得有些肃穆,仿佛在隐忍着什么。
有些帐该理理了吧,吴宵兮。
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女声,道:“你们就别进来了,我想好生休息。”
然后一阵步子随着窗上迎着绒黄灯火离开,渐行渐远。吴歌勾唇,正巧她也不愿意被人打扰。
门被推开的那刹那,吴歌她突然从椅子上起身,上步移到那个人身前,伸手掐住了她脖子,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尖叫出声时,吴歌将她困在自己身前,捂住楼宵兮的嘴。
“司徒夫人好久不见了,不知可否记得我?”
吴歌的声音倏然响在寂夜中,有些怖人。
她松开了对吴宵兮的桎梏,回到桌案边,点燃灯烛,一袭黑影在明明晃晃的烛光显得萧疏。
吴宵兮有些惊异,说道:“表姐?你居然没死。”
吴歌仰头笑出泪来,说道:“你都没死,我怎么会舍得离开?”
吴宵兮有些害怕,腿脚有点哆嗦,但还是转身就要出门。
吴歌眼角闪过一抹杀意,头都没回,侧身掷出了一把匕首。它的刃面上泛着冷冷银光,竟擦着吴宵兮的脸侧而过,钉在门框上,陷下出几寸。
吴宵兮吓得尖叫出声,捂着耳朵顺着门板滑下,受惊般坐在地上。
“你不是吴歌凭什么来杀我,她已经死了好久了!你只不过是个替代品!”她精神有些恍惚,仿佛想到了什么吓人的事,口中不停地念着。
吴歌一步步地靠近她,站在她的身前,伸手将匕首收了回来,睥睨着她。
因为背光,吴宵兮看不见吴歌脸上到底是何表情,只是觉得他身侧的烛光微凉。
这一天真的来了。
吴歌缓缓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道:“我是不是吴歌,或者说吴歌是不是我这都并不重要。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和家世,我大概算个特例吧。可是我们能决定我们的价值甚至是生是死,我想你有些选择恐怕是大错特错。”
“不是的,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吴宵兮哭得凄惨,跪在吴歌的身前,拽着吴歌的衣角。
吴歌伸脚踢开吴宵兮,然后抬步直接踩在了吴宵兮的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就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
吴宵兮疼得发抖,不敢哭出声怕吴歌下更重的手。
吴歌冷笑一声,道:“别觉得自己委屈,比起吴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受的苦,你这点又算得了什么?作为一个吴家人,你居然帮着廖衣蝉迫害吴家,你知不知道你的姐姐吴鹿夭被那群男人玩弄,然后他们丧尽天良地下令,把她变成了人彘,折磨了四日才断气啊。”
吴歌说到最后,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她虽不是真正的吴家人,但是吴家待她不薄,想起那些事就分外痛苦。
这个女人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嫁给廖衣蝉,她的良心恐怕黑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