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西岭第一,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瞒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不是被籍籍无名的张家小子打出了西岭!”
一道讥讽的声音随之而来,萧红依往门外看去,一群衣鬓鲜艳的少男少女嬉笑着站在门外。
其中一个穿金色滚边亮紫大宫裙,裙摆绣着大朵大朵金边牡丹的姑娘,眉眼间尽是不屑。
“是是是,烟儿妹妹说得对,一个欺名盗世之人怎么称得上我们西岭第一!”那姑娘旁边穿着白衣的男子谄媚的说,他微微躬下的身体,脸上堆砌的恭维,都侮辱了身上那件白衣。
萧红依见此朝身旁的人看去,却见他笑容不改,一双修长的手捏了酒杯,红唇轻启,清液入喉。
他仰起头露出精细好看的喉结和无暇的雪肤。
“红依见笑了,希望你理解,西岭人可不都是这般粗俗无状的。”他放下酒杯,青玉落地,带着歉意的声音里满是戏谑。
“呵呵”萧红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掩唇一笑,红衣衬得肤色娇嫩,晶亮的眸子闪过顽皮“那是,我想西岭地大物博,有公子这般举世无双的人物自然也会有些跳脚的小苍蝇。”
咻!
砰!
一道剑光闪过,萧红依一个酒杯扔了出去,白玉碎裂,铛铛的落在地面。
穿着亮紫宫裙的烟儿姑娘脸上青白交加,手中长剑已然落地,金丝勾勒的牡丹上滴下点点淡青。
“你,你!熊济海,你作为我西岭沐阳第一天才,就这么看着熊家的人被欺负吗?”熊烟姑娘不干了,杏眼圆瞪,不经脑子的话就说出了口。
果然,萧红依身边的少年差点没喷出一口酒来,忍了好久才故作诧异的说“烟儿表妹,你这是怎么了,啧啧,瞧这衣裙湿的。烟儿表妹,虽然我西岭熊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好歹你也要注重仪表,吵吵嚷嚷像个疯婆子似的。况且表妹一向四肢健壮,力大如牛,怎么会被欺负呢,表妹不要开玩笑了。”
“你,你”熊烟儿姑娘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最后那一句四肢健壮,力大如牛,让她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地底!
“熊济海,你已经不是昔日的天才。今天你如此欺辱表妹,我等会写家书告诉各位长老的。”一个穿着宝石蓝的男人站上前来,正义慷慨的说。
“哟西,熊宝,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跟个三岁小儿一样动不动就告状呢,不过这么多年来你告状一次都没成功过,竟然还用这招,我熊济海对你也是五体投地呀!”
一句话说出,酒肆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世道如此,我辈修士就该仗剑天涯,快意恩仇,如此未断奶的娃娃真真是丢了修士的脸面!
“熊济海,你不要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去找打败你的张养浩,找我们出气算什么!”二狗子一样的白衣男子立刻大声喝道。
“我欺人太甚,我要想欺负你们,你们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熊济海嘴角勾起嘲讽,忽然眸色一变,气势全开,整个人冷然如大漠上的风,锐剑之气,势不可挡!
“我警告你们,不管你们来乌里做什么,不要牵扯到我,也不要试图去惹怒我,我可不是两年前那个傻小子了!”
哧啦!
一道风刃卷去,白衣男子还来不及躲闪脸上已经多了一道森森的伤口,浓郁的血腥味慢慢散开。
“熊石!”熊烟儿不可思议的看着还断气酒杯的熊济海,身体瑟瑟发抖,这个人是西岭的第一天才,虽然以前是天才,但是从不主动出手伤人,她曾对他倾心,却被他一口拒绝成为沐阳熊家的笑话,她恨透了他!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沐阳两大世家争夺进入流云派的名额,熊济海在与张家的比试中输给了张家小子张养浩,声名一落千丈,道心也被动摇,她联结一些以往被他压在下头的熊家子弟对他冷嘲热讽,终于在两年前逼他离开西岭,四处流浪,对外宣称历练。
可是,眼前这个气势阴森,出手狠辣的男人还是那个熊济海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起一道莫名的恐惧,来乌里,是不是错了?
“好了,走吧。送熊石去医治。”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着烟绯色笼裙的淡漠女子已经转身要出酒肆。
“雨寒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白衣男子呲牙咧嘴的叫嚷着。
“你若有本事,自己找回场子,没有本事就给我走。”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拿到烟绯色的身影却是毫无停留的向外走去。
“哼!熊济海,你给我等着!”白衣男子放下狠话,目光阴毒的看了一眼坐在熊济海身边看热闹的萧红依。
熊家其他人也个个狠狠的瞪了熊济海一眼才离开。
“让红依看笑话了。”熊家人一走,熊济海立刻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
“我不介意多看几次,请酒么?”萧红依笑道。
“请。”
熊济海也咧开嘴笑,看得一旁的叶思真想拿鞋拔子抽他,竟然勾引我师父!
暗夜终临,子时的钟声敲响,热闹的乌里府才终于安静下来。树影在月光下窸窸窣窣,清风吹来,满是繁华落尽的风景。
萧红依拖着用金丝勾成凤凰模样的红裙,一个人浪荡在寂静的街头。
四周高高低低的建筑,没有白日里的气势如虹,在月光下只剩下一团黑影蜷缩在墙角,城门传来的钟声还在城里回荡,咚,咚,咚ssssss
“谁念西风独自凉”一道细碎的呢喃从萧红依口中钻出,在她舌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