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
清风绿意
韩闯背着一只手,笑盈盈的对聂姑娘说:“聂姑娘请出招吧,某已经准备好了。”
这话说的感慨激昂,可语缝之中,却又带着一丝坎坷不安,似是对自己的前路,有了一丝不安的明悟。
聂姑娘微微一怔,笑道:“我怎能先动手呢?韩公子已经让了我一只手,若再让我先手,我就胜之不武了,还是您先出招吧。”拢手袖中,侧目斜盼,眉宇之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笑,讥讽而嘲弄。
韩闯这一手可不是什么谦让之举,更不是因为大男子主义,于别人来说,后手是为不妥,可于他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他所习剑术本就讲究一个后发先至,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若聂姑娘先出招,正好见招拆招,可现在聂姑娘不出招,他就有些惴惴了,心想:“难道她看出了一些什么?”
摇摇头,又想:“怪她的,反正比试拳脚,想必我是占优的。”
一念及此,韩闯也不再谦让,一拱手,喝道:“既然如此,那姑娘就小心了!”一式易经五拳中的虎爪擒拿手,五虚一实,实中套虚,手抓自上而下,抓向聂姑娘肩头。
韩闯虽然率先出招,但本着用力留三分的原则,这有一抓并未用尽全力,去势不急也快,很好抵挡。
就见聂姑娘冷冷的一笑,双袖一挥,后发先至的一记水云袖子抽来,竟是将鞭法融入其中。
韩闯目光一凛,这一袖子又快又急,且是照着破招而来,他几乎就要被抽中,间不容发之间,以“蛇形瞬步”向旁边一闪,袖子擦着前胸而过,掠起的劲风令胸口隐隐生疼。
“好厉害的袖法!”韩闯心中一凛,再不敢大意,全力施展起虎爪擒拿手,回身一爪,击向聂姑娘肩膀,却打了个空。
就见聂姑娘身姿扭转,旋体而出,向旁边一闪,顺势便是一袖弹出,宛如灵蛇出洞,似左实右而来,招式怪异,便是韩闯见多识广,也不知此招由来。
“倒有些像西域的武技。”他心想。
西域武技迥异于中原,现在连公子是学习了太极十八剑式,人虽是西域人,但功夫却是东南域的功夫,是以不觉怪异;今这聂姑娘使出鞭法而化的水云袖功,却真像是西域武技。
不但用力方式与东南域武技迥异,就连出招落点也刁钻古怪。
转瞬之间,两人对了二十多招,身子每每交错而过,并无一次正面交火;但韩闯独手迎战,虎爪擒拿手的许多精妙之处无法施展,让聂姑娘渐渐占了上风。
不多时间,便被避到了一步开外;一步之外,手掌不能加身,只能以掌风迎敌,而聂姑娘的水云袖子却能打到他,如此一来,韩闯自然攻少防多,渐渐下风,有好几次,险些让聂姑娘的袖子拂中。
又是一袖弹出,插着韩闯面颊而过,在他冠玉一般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聂姑娘咯咯笑道:“怎么样,韩公子?看来这第二场,我是要胜了。”
韩闯也不答话,只是全力对敌,入微能力开启,聂姑娘的动作仿佛变得无比缓慢,一招一式都在他的掌控之间,虽没有立即扳回劣势,但也无方才的摇摇欲坠之感。
此时,柳青芙等人已经赶到,冬梅夏荷等四婢站在左边,她和顾凌波站在右边,两者泾渭分明,却又同时紧张的看着场中。
他们自不知第一场的胜负,所以对这第二场,尤为关注,特别是柳青芙,见聂姑娘以一手出神入化的水云袖法将韩闯逼的不能近身,心中无比紧张,忍不住对一旁的顾凌波说道:“顾姐姐,你看他们谁能胜?”
却不想顾凌波此刻也在震惊之中,她本以为韩闯擅长剑法,必定拳脚功夫有所欠缺,但虎爪擒拿手一出,却让她有了不同的认识。
“没想到他竟是剑掌双绝,真是不得了。”
须知人力毕竟有限,兵器拳脚,诸多武技,能习一者到精通,已是大不容易,韩闯竟能精通拳脚,实在由不得她不佩服;至于聂姑娘,更是让她生出了一种淡淡的嫉妒之心。
行走江湖多年,顾凌波的见识自然比柳青芙要高的多,一眼便看出聂姑娘的水云袖法实乃鞭法所化。
不要小看这一点点改变,鞭子毕竟韧性十足,而水云袖只是只是两撇柔软之物,想要使的如同鞭法一样,端不容易。
听得柳青芙的问话,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知,现在看似聂姑娘占据上风,但韩闯也有反击的余地,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层意思没说出来:两人实力相当,但韩闯毕竟是男子,气息更加绵长,初始聂姑娘可能会占优,但斗到后来,韩闯便会慢慢跟上。
柳青芙眼睛忽得一瞪,喊道:“不对、不对,师弟怎么会单手对她?”
却见聂姑娘挥出一袖,将韩闯逼退,大声喊道:“这可怨不得我,可是你的师弟自己要让我一只手的。”
韩闯心中苦笑,暗道:“哪里是我想让你一只手,分明是你让我让你一只手。”他心知聂姑娘这么一说,理就到了她那一边,不再是她无理取闹,而是自己自不量力,此中不同,唯有细细品味才能知晓。
韩闯也不解释,只是下手更加稳健凝重,不能用另一只手,许多精妙的招式无法施展,便只有以拙胜巧。
韩闯弃爪变拳,以金钢拳应敌,每一拳击出,都沉如山岳,静若千湖;任聂姑娘将袖子舞的眼花缭乱,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