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早有准备的阴谋,就这样在黑夜中出现,刀光剑影,杀戮与鲜血,那些惨叫、哀嚎,那些痛苦与冷酷,都在这一刻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也不给人任何回旋的余地。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自然而然,自然而然的冷酷,自然而然的残忍,自然而然的法则。当那些妖兽利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铺成一条鲜血道路的时候,所有的设计,所有的机关,都变成了无用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疯狂的妖兽,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如此疯狂妖兽的疯狂报复。
明溪村的外围防御彻底崩溃了,就像一座坚固的堤坝,被滔滔不绝的洪流所彻底吞没,就算有崔晨的铁甲卫和神机营,也不能阻挡这种崩塌的发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杀红眼,且不计生死的妖兽。
人类,终于露出了怯懦与恐惧的一面,然而这并非是贬义,因为人类本就这样。
顾老爹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痛苦地闭上了眼。有那么几秒钟,他没有说话,一个字也没说。这与之前的不停下达命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人在意这些,甚至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连顾喜儿也是这样认为。
她用一种忧心的眼神凝望着顾老爹,试图从她僵硬的表情中看出任何内心的情绪。但这注定是让她失望的,从始至终顾老爹都没有泄露自己内心的秘密,就算恐惧,也完全没有任何展露的意思。
他的脸,就像一座钢铁铸成的堡垒,外人永远也不可能,从中看出任何痕。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秒钟或者几分钟,顾老爹终于开口说道:“下命令,让他们退去祠堂,希望祠堂能够抵抗住这一次妖兽袭击。”
顾喜儿点了点头。
北山的每一座村落都会有一座祠堂,是故老相传下来的,由祖先之力庇护的避难所。每当有灾难发生,村民们只要躲进祠堂,就可以逃过一劫。
但祠堂的力量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至少东河村的事情,告诉顾老爹,躲进池塘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反而会让自己变成瓮中之鳖,可他现在没有其他的选择,若是只有他自己,尚可以突围而出,但要带上这么多村民,就不可能了。
顾老爹虽然平常看起来有些不靠谱,但若说丢下村民一个人逃跑这种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顾喜儿一声令下,村民们躲进了祠堂,大门紧/合,符咒开启。这座破旧的建筑周围骤然升起了一团紫光,在紫光的萦绕下,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损伤。
崔晨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睛里尽是惊恐的神情。
有多少年,他没有经历这样的生死相搏。
10年,还是20年?
总归是有些日子了,时间长的他已经忘记了危险,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将一切看得太过简单,以至于低估了妖兽的实力,若是他早知道妖兽有这样的力量,绝不会任由顾老爹分兵去救其他村落。
或许这看起来有些冷酷无情,但谁让崔晨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呢?死道友不死贫道,大约就是这个道理。
“我说老顾,你到底有主意没有?”崔晨凝望着顾老爹,一脸埋怨的说。
顾老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还有什么办法呢,只有依靠祠堂里的符咒,看看能不能抵挡到大山他们回来的时候。”
她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并不抱什么希望。理由也很简单,明溪村遭受攻击,大山他们怎么可能幸免呢。他们遇到的阻击虽然未必会比明溪村大,但也绝对不会小。
顾老爹之所以这样说,不是为了给崔晨一个坚持下去的希望而已,他明白若是坚持下去尚且有一点希望,但如果人心散了,就半点希望也不会存在。
紫光萦绕,月光透不进来,唯一称得上光源的,只有祠堂里昏暗的烛火,一点一点照亮了人们惊恐的脸。
顾老爹叹息一声,暗想:“这一次恐怕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大山和莫有玄两人,正在雪地里跋涉。
他们相互搀扶着踏过积雪,有时积雪会没到膝盖,脚一踩,就陷了下去。当然这算是幸运的事情,很多时候积雪下潜藏着深邃的冰洞,一不小心掉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两个人走得小心翼翼,动作谨小慎微,终于来到了一处破庙。
山中的破庙自然不会有主持,这里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或许许多年前它曾经香火鼎盛,但此刻不过是一座废弃在山中的破庙而已。
虽然只是破庙,但对于大山和莫有玄来说,却不吝于一个好消息,毕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是吗?
两人刚走进破庙就倒在地上,仰面躺着大口大口的喘息。
空旷的空间里回荡着两人的喘息声,除此之外,绝无第三个声音,破庙里安静得不可思议。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山忽然开口:“这里距离明溪村还有多远?”
莫有玄苦笑道:“现在你还想回去吗?”
大山起身看着莫有玄,沉声说道:“明溪村可能正在经受袭击,我必须要回去。”
他只说了我还没有用我们,因为他从小就生活在明溪村,对明星存有深厚的感情,而莫有玄来到明溪村,却只有几个月时间,若说深厚感情,不免有些虚伪了。
平常还好,但若说同生共死,难免有些强人所难。此刻大山已经起了让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