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到小院时天已经黑了,卿婉儿很是热情地招待着魍冥往自己屋子里坐着。
魍冥看着这破旧的屋子不仅皱了皱眉,这屋子除了能遮风挡雨外一点儿也不美观,而他坐着的这木凳子不仅破旧不堪,还有倾斜不稳,他只能稍微往前面坐着。、
卿婉儿走到桌边,拿起桌上布满灰尘的杯子,有些尴尬地朝着魍冥笑了笑,她连忙将自己沾满灰的手往身上擦了擦,端起木盘,将水壶和茶杯拿到厨房清洗。
不一会儿她便端着热水回到了屋子,她小心翼翼地将热水放在魍冥面前,腼腆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这儿没有茶,只能给你倒杯热水,你先将就着喝吧。”
“放心,这杯子我洗得很干净的,这水也是沸腾了之后才盛上的。”她说完双手背在身后,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魍冥,等他喝下这杯热水。
魍冥看着她正望着自己,有些奇怪:“你怎么站着啊?快坐啊!”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这屋子里除了不远处的一张床外,就只有这张凳子可以坐了。
没想到卿婉儿倒是很干脆,她大方的说着:“不碍事,你坐吧,来者是客嘛!嘿嘿。”
魍冥点了点头,拿起水杯,微微吹了吹袅袅的热气,放在嘴边抿了一口,他放下杯子:“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不是啊,我大娘和大伯都住在前面,很近的。”说到此,卿婉儿觉得有些奇怪,往常自己稍微回来晚些,自己的大娘都会闹个不停,怎么她昨晚就已经没有回来了,而且现在天已经黑了,她也没有来找自己。
卿婉儿走到门口,一手把在门边望着院子,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是在等人吗?”魍冥见她心神不定地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像是在盼着什么,忍不住问了问。
“啊?没有。嘿嘿,你喝水吧,不然凉了可没那么好喝了。”卿婉儿又看了许久,才有些不舍地回到了屋中。
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始终觉得不太对啊,这个大娘也不像是会良心发现,不来给她找些事情啊,看着院子中放着空空如也的盆子,今天也没有要洗的脏衣服,而放在门沿前的椅子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想到此她的心突然慢了两拍。
“出了什么事吗?”看着她心神不宁的,和刚见她时的机灵简直是两个人,他微微皱眉,藏在衣袖中纤细的五指,悄悄地动了动,瞬间他的眉眼中露出一丝愁意,他看了看卿婉儿,随后又拿起桌上的水微微地喝了一口,轻轻咳了一声,试探地问道:“你不去你大娘家看看吗?”
“啊?”卿婉儿刚刚走到床边坐下,听着魍冥的话有些不解:“去我大娘家干嘛?她不来,我才好呢。”
“你不去,怕你会后悔。”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她对我又不好,我为什么要后悔?”听着这样的话,不知为何卿婉儿,心中竟会有些难过,她会后悔吗?她也说不清,毕竟她跟这大娘大伯生活的时间没有这具身子多,感情虽说谈不上,但也能算得上有些感激。
“嗯,万事做到自己不后悔就好了。”说着魍冥站起了身子,抖了抖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仔细看了看这整个房间只有放三张木床的大小,他定了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小声地问道:“哎!你这房间这么小,晚上我们怎么睡?”
“我们?”卿婉儿听到这个有些让人脸红的字眼,有些不好意思,她顿了顿才缓缓开口回道:“来着是客,今晚你就睡床吧。我。。我还是去大娘家去看看吧。”魍冥说得对,万事不管如何,都要做到问心无愧,虽然大娘对自己不好,但是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将自己赶了出去,怎么说她也算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她还是要去看看自己才能安心。
说罢,她便简单地将床收拾了一下,随后便朝着大伯家走了过去。
她大伯家离她住的地方只有两百来米,没多久她便已经来到了她大伯家的院子外,奇怪的是,往常这个时候大伯都会在院子里点着一根火红的蜡烛,坐在长凳上清洗着他做豆腐的工具,怎么今天整个院子除了大伯与大娘的房间里亮着灯外,整个院子都是乌漆麻黑的。
她试探性地朝着院子里走了过去,只听见从房间里传来一阵阵哭泣的声音,她的心咯噔一下,一丝不好的预感升了起来,她加快脚步,走到门外,一把将门推开,大步地走了进去,只见她大娘跪趴在床边,疯狂地握着她大伯的手臂摇晃着,她一边痛哭着,一边含糊地喊着,她说话的声音混着哭泣的声音,让卿婉儿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看着她有些肥胖的身子不断颤动,不停地抽泣着,而床上的大伯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紧闭着双眼,双唇发黑,要不是她看着大伯的胸口在微微起伏,不然都以为她大伯已经去了呢。
她走到她大娘身边,伸出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哽咽地问道:“大娘,大伯怎么了?怎么回事?”
“婉儿。”她大娘听到卿婉儿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她已经顾不得去观察计较,卿婉儿身上的那一身男儿装扮,她一把握着她的手,满脸的泪水像决堤了一般,不停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来,此时的她一脸的憔悴,丝毫看不出她平日的那般凶猛与恶毒,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脸庞竟然毫无血丝,让卿婉儿有些不忍。
“大娘。。到底出什么事了?大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