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长的口信?快上车!”李璲刺溜就钻进碧玉车,催促着疾驰回城。
司马承祯的实验室本来想搬到别的地方,毕竟现在研究火药可不比以前的弓弩,一个不留神这山洞以及上面的邀月斋就不复存在了,那是仪王就寝的地方!但找来找去也没有安全可靠的地方,于是搬走的只能是李璲,幸好现在是夏日,关中的炎热又缺少水汽,李璲大婚后基本住在后花园湖心岛的听香小筑里。
邀月斋干脆让给道门众人歇脚,所以司马承祯就在这里等候李璲回来。其实最近李璲隐隐已经察觉到老道尊要成功了,假山内不时发出的闷响一次比一次波动剧烈,那还是规定好的痕量试验呢,就能在深夜把相隔一片湖水的听香小筑晃动起来!李璲早就认为这个程度够了,只是在李含光的撺掇下,老道尊孜孜不倦的精益求精。
吱钮门响,邀月斋大氅四开,当李璲登上假山的阶梯,上清派核心弟子就拥着他们的师尊和师祖列队迎了出来。李含光满面春光的未到近前就笑喊出来:“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师尊他老人家大功告成了!”
“同喜同喜!司马先生成前无古人之事,将永记道门史册!”李璲紧步登阶笑道。一边和李含光四臂相拥在一起,一边对着傲然在山顶的老道尊行礼。但只见司马承祯消瘦的不成样子了,一年不见天日导致满脸都是青灰色,就如出土的僵尸一般,但精神头极好,双目烁烁放光,正在朝着李璲微笑。
李璲登上山顶,四名核心弟子立刻飞身而下向四面隐迹于花海中,搜寻这片园林内一切闲杂人等。半晌后没有动静,司马承祯这才从袖中伸出手来,只见他四指指尖已经夹着三颗药丸般的银弹,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司马承祯低语道:“终于被我师徒找到了最佳配比啊,其中又以磷粉做载体,碰撞即炸,呵呵,殿下要不要观赏?老道给他命名为霹雳雷火弹!不过,以这一颗的份量,脚下一丈花草要遭殃喽。”
“本王信、信得过先生,就不用、不用试了……”李璲冷汗直冒,话都说不利索了,自己本来就知道配方和威力,但前世也从来没自己制造试验过,毕竟学的是师范大学不是工程技术。故意让道门自己研究就是不想威力太大,但还是低估了道士们严谨的治学态度。
李璲话说了半句没说完呢,李含光的大手就展开在眼前,乌黑色的一个拳头大铁球赫然在目,晃呀晃,李璲喉咙咕噜一下,心道这就是土地雷了吧!只听李含光大笑道:“师尊喜欢小而精,贫道喜欢大而烈,嘿嘿,我给这个起名五雷天罚!但需要先点燃火芯,贫道在郊野试过了,炸碎一丈方圆的巨石没问题!”
“好,太好了!”李璲有些哭笑不得了,内心真想得到这些成品,可也真不想这么早得到……小心翼翼的从两人手里接过来,反复看了看,长叹一声道:“只可惜,以后咱们不能常相聚了。”
“啊?殿下这话什么意思?”李含光好似被兜头一盆凉水怀里抱着冰,笑声嘎然而止,气氛陡然就尴尬了。司马承祯却依然微笑不改,拍拍徒弟的脑门,冲李璲点点头道:“殿下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就地埋了还是准备带在身上用来对敌?含光你想想,永远不用那还造它干什么,只要使用早晚会被朝廷获悉!朝廷岂会容得我等私人掌握这样的大杀器?”
“所以殿下让咱们跑路?”李含光性子直所以还是有些懵懂,挠挠头道:“咱们回山去!紧闭山门今后少在江湖行走就是了。”
听到这孩子气的话连司马承祯都大笑起来,摇头道:“愚徒啊,光大道门的事业不做了?这天下百姓重新送给佛门去愚弄不成?该打!”说着真就在李含光脑门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可怜李含光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接手上清派掌教忝为道门领袖,还要被师父打。
这会子李璲也想好办法了,赶紧来圆场,解析道:“办法倒不是没有,还望二位莫要心疼才好……”望着老道士的表情,犹疑一阵后深吸口气表示下定决心,李璲这才接着说:“五雷天罚明显是攻城的战争利器,不该由道门掌握,本王的意思是李道长把配方改一改,威力小点儿,但份量再大些,进献给朝廷!而司马先生的霹雳雷火弹个头儿再小些,秘而不宣作为道门行走世间斩妖除魔的道术即可,二位以为如何?”
“难道就不能保留秘方、由我茅山为朝廷提供五雷天罚吗?”李含光想了又想提出一个方案,终归还是舍不得啊,自己的心血换做谁也一样,同时貌似还很有道理:“这样朝廷今后需要倚靠我们,我们道门也就更有话语权了!”
“痴儿!你自己想谋反莫要害天下道门陪葬!”司马承祯一声怒吼中又是一巴掌,这次可不是打趣玩笑,这巴掌里用了三分内劲,李含光顿时飞出三丈远,如同一块破布坠落在地,肋骨都折了两根!
幸好道尊手下有准头才没伤心脉,李含光趴在地上吐了好大一口血,强忍着疼站起来,望着师父被气得直哆嗦,不顾自己的伤就跑回来,先为司马承祯捋胸口,战战兢兢的说道:“徒弟鲁莽了,师父莫要气坏身子!”
李璲赶紧也过来劝慰:“在家为孝子,入朝是忠良!司马先生您年纪大了千万不要动怒才好,李道长一时考虑不周而已,说明白就是了。”
司马承祯大口喘了几下,长叹一声看看自己的徒弟,伸手疾点在李含光胸口几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