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是真想造出玻璃啊!古人只想到那东西做器皿不好用而抛弃,却没想过玻璃可以做别的有大用!可再怎么想也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达到的,所以赠与萧嵩的单筒伸缩望远镜是水晶打磨的镜片,李璲总过也就做了两个,在这明亮的夜空下,也只有两个人或惊喜、或诧异的举在眼前。
一个是萧嵩,站在书房里打开个窗户缝,正在以很不文雅的姿势偷窥着月宫嫦娥,一边不断调整望远镜的伸缩度,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原来月亮这么大呀!它怎么就发光了呢?”
看腻了月亮也没见到仙人,萧嵩不得不把目光挪移下来,院门变的这么近,鸟雀的羽毛那么清晰,连府外高耸的长安城墙都能显示出砖缝中的青苔!那可是好几里外啊……明白了!李璲创造的这个千里眼是用来两军阵前观察敌情的!
刚才萧嵩光顾了惬意,以为少年人哄哄老头子玩儿,此刻真是暗骂自己是蠢猪!仪王殿下怎么会那么无聊做没有目的的事儿?李璲才不会像自己那么悠闲琢磨月亮呢!想到这儿,千里眼在手中越来越沉重,好像要砸坠下去似的,萧嵩赶忙死死的抱在怀里……这可是一宗大杀器。
确实有人就用这东西专门的琢磨月亮!而且是死盯着不放,这个人就是司马承祯。一旁的李璲仰躺在竹塌上昏昏入睡,李含光焦急的期待着师尊能让自己也新鲜新鲜,但司马承祯鹰爪般的铁手抓得牢固,把李含光当成空气根本不理睬,这一尊望远镜个头儿更大,构造更复杂,内中重重叠叠不知用了几块水晶凸透镜,专门以司马承祯能看清月球表面环形山为标准制造的。
“殿下啊,几块水晶大小排列就能放大远方事物吗?老朽以前怎么没发现!”司马承祯犹自疑惑,不是怀疑李璲的知识,因为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而是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能力和才华。自从认识李璲就越来越自卑,这么大岁数都白活了,唉,也说不清这种自卑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司马承祯好半天没眨过眼了,眼睛都红肿起来还是不甘心的说:“能不能再大些?把北斗七星都放大到月亮的样子多好!”
李璲在半梦半醒间都被他这种贪心给吓着了,从竹塌上窜起来吼道:“修道之人要淡然些好吧?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行不?想看北斗,没问题!您给我找来从府门大到磨盘大的水晶百八十片,我就让你看清北极星就跟看自己掌纹一样,如何?”李璲张牙舞爪的连说带比划,最后一伸手,到底就是摊开要钱的意思。
司马承祯终于揉搓着眼睛把望远镜赏赐给李含光玩儿一会儿,哀叹一声道:“贫道都寄宿在仪王府中苟活余生了,殿下还好意思跟老道要钱?”
“少来这套!你寄宿在哪里也是天下道门之尊!你们佛道两家藏在深山荒谷中的财宝自己都算不清了吧?哪儿是我这种新冒头的暴发户能比的……”李璲对司马承祯的白吃白喝还连吃带拿的作风颇有微辞,凑过去试探道:“本王听扫地的小奴说,道长床榻下的地板有松动,每到夜间就有五彩霞光闪烁,不知是什么祥瑞啊?”
“谁这么大胆敢偷贫道宝贝!”司马承祯立刻就吼叫起来,长长的白胡子翘起老高都扇在了李璲脸上,来不及撕扯李璲的衣领,就疾步匆匆跳回自己的小院查看去了。剩下李含光举着望远镜傻乐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却有秋纹那丫头跑得比司马承祯都快,吵醒了李璲的美梦:“殿下不好了!酿酒坊出事了!”
“酿酒坊?能出什么事?你慢慢说。”李璲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瞬间精神起来,毕竟酿酒坊可是自己当今的两大财源之一啊。
秋纹娇喘一声,瘫坐在榻边,也没了平日的礼仪,小手拍打着还有些平平的胸口,莺声道:“天刚亮城门一开,酒坊的秦管事早就等在城门口了,这不,立刻来府里禀报,说殿下昨天要求工坊赶工疗伤酒,没想到手脚就马虎了些,蒸馏器溢漏出的酒气把工匠都熏晕了!原以为就是浓度高才醉了,可一个个到夜里也醒不来,还脸色煞白喘不匀气息了!”
小丫头说着说着就落泪了,李璲却一拍大腿满脸激动:“别哭!天大的好事!醉倒工匠都抬出作坊了没?快备马本王要去看看。”秋纹愣在当场,眼泪停留在半空中落也不是收也不是,等李璲又催促的大吼这才“哦”一声跑出去准备。
李璲在花丛中兴奋的直搓手,心中早已想到事情的缘由:那是麻醉剂乙醚啊!原以为没有温度计控制调节,有没有浓硫酸催化脱水,合成乙醚的事儿遥遥无期呢!没想到竟然忘了有机化学的最根本原理,任何反应都伴生副产物永远制取不得纯净物的。
估计不可能大量产生,工匠不会有太大危险,问题也很好解决,李璲想清楚反应原理,逐渐平复了内心的激动,这才打马飞奔,身边也只带了刚睡醒的李白和熬了一夜的李含光。
等到见到秦管事,李璲直截了当的就说:“晕倒的工匠身体好的此刻已经醒来了吧?喂一碗奶喝,再坐到上风口的地方去歇着!缓过来本王要问话。”秦管事对李璲的无所不能早就司空见惯了,这一次未卜先知算什么?答应一声就去办。
李璲也不用那些虚礼,自己迈步走进大堂坐定,空气中那微弱的一丝乙醚的刺激性让李璲太熟悉了!很享受的深吸一口,李璲不禁怀念起前世的实验室……那窗明几净的塑胶试验台,用强碱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