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禄柏接到传票后,他不想去法院开庭,也没有准备什么答辩状,而是直接来到监狱医院。他来到岳大夫办公室门口,见屋里没人,便直接闯了进去。岳大夫忽然抬头吓了一跳,见是胡禄柏,她露出非常反感的表情,说:“你一个堂堂监狱长,难道就可以不讲礼貌吗?”
胡禄柏莫名其妙的问:“我从进屋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讲,我怎么不讲礼貌了?”
“你不知道找医生看病,进屋应当敲门吗?”
“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找你谈离婚这件事的。”
岳大夫表情更加严肃,说:“对不起,我这儿只看病,离婚这事,请去法院。”
“我就是不想去法院,才过来找你的。”说罢,他把法院送给他的法律文书从兜里掏出来,“你不就想离婚吗?何必到法院呢,你提什么条件我都同意还不行吗?”胡禄柏装出十分慷慨大方的样子。
“你想怎么解决?”岳大夫不大相信的问。
“咱俩完全可以在民政部门办理离婚手续,只要你把法院离婚案子撤回来,你提什么条件我都接受,你看如何?”胡禄柏有心把自己的财产再多分给她一些。白玉田最近把他搞的精疲力尽,弄得神经都快崩溃了,他不想这个时候家庭内部再出现问题,免得节外生枝。
岳大夫不想再看见这个人,这个让她心里流泪的男人,已经伤透了她的那颗脆弱的心,她恨不能马上就跟他脱离关系。她随口说:“我们现在就去办理离婚手续吧。”没想到,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行。”
胡禄柏上午办完离婚手续,下午就把邹彪老婆领去新房。邹彪老婆看见豪华漂亮的别墅,嘴里不停地说着:“哇!”、“好漂亮!”、“真大呀!”楼上楼下走完一圈,她完全像似这里的主人似的,一下子躺在宽大舒服的双人床上,自然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胡禄柏也跟着躺下,他从兜里拿出离婚证,在她眼前晃一晃,说:“看见了吧,你让我办的,我都办完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如果说,过去让她与邹彪离婚,她多少会有些顾虑。现在让她与邹彪离婚,那些原有的顾虑视乎完全不存在了,她她甚至己经迫不及待了,因为,现在的生活,现在的房子,是她多年梦寐以求、甚至是可望不可即的。她拽拽他的耳朵,抚摸一下他的脸,笑着说:“放心吧,过几天我就离。”
胡禄柏急忙说:“别呀!为什么还要过几天?我可是立竿见影,说离就离了。”
邹彪老婆有些为难地说:“你以为我不想早点儿离呀?我跟你不一样。你知道,我家那口子驴行八道,有时上来那个混劲儿,啥事都能干出来,这事急不得,要一点儿一点儿的来。”
胡禄柏听罢,脸上立刻显得不悦,他俩手像捧西瓜一样握着她的脸,半开玩笑似的命令道:“我不管,这事必须马上办,越快越好,我下午有个会,希望开完会就能听到你的结果。”
下午四点钟,监狱全体干警提前结束各自的工作,按时来到监狱大会议室,胡禄柏坐在主席台正中间,亲自主持召开这次会议。他在台上对着麦克风高声说道:“今天我们的会议主题就一项内容,那就是——反腐倡廉。”这是一个比较新鲜的会议内容,监狱专门召开这类会议还是头一次。
坐在方指导员身边的乔三龙听到从胡禄柏嘴里说出“反腐倡廉”这四个字感到很不舒服,他情不自禁地嘟囔句:“强盗在喊抓强盗,婊子面前骂婊子。”自从那天胡禄柏让白玉田去车间劳动,并把他一顿臭骂之后,他便开始对他耿耿于怀,这个过去唯一惧怕的人,现在已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尊敬。
方指导员小声说:“是啊,这才叫贼喊捉贼。”此时,他和大家一样,都想听听这位监狱第一大贪官,究竟能有什么新鲜内容。
胡禄柏根本不顾及台下干警们的表情变化,他继续大声说道:“大家可能都听说了,我们监狱最近出了一连串丢人现眼的事,有罪犯使用通信工具搞非法集资诈骗的、有干警收受罪犯和罪犯亲属好处的、还有罪犯与狱外女子通奸的。”
听到这儿,坐在方指导员另一边的邹彪憋不住了,他气愤的说:“自己屁股没擦净,还有脸说别人,真是恬不知耻。”
听邹彪这么说,方指导员和乔三龙都有些不解,别人说这类话,他们会不以为然,感到十分正常,但从邹彪嘴里说出这类话,大家都感到奇怪,必定他俩口子都曾受惠于他。乔三龙和方指导员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俩人谁都没有说话。这时,就听胡禄柏继续说道:“我们有些干警很不像话,为了一二百块蝇头小利,有的往里面捎带吃的、喝的、用的,还有人竟然给罪犯往里面捎带毒品。我说你们胆子也实在太大了,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这是犯罪。”
说到这里台下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真有这种事?真是这样,确实有点太过分了。”也有人说:“这算什么,比起那些给罪犯办假释、保外就医和减刑的人,收这点儿钱,那不就是小巫见大巫?”还有人说:“领导干部利用干部提拔、工程建设、资产转让得到的好处,哪一件都比干警收一辈子的都要多。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大块儿吃肉,难道还不让小干警们喝点儿汤?”
胡禄柏见会场秩序有些乱,他大声批评道:“大家静一静,现在是开会,不是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