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旧,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了,哗哗的雨声不停炸响着。
南宫翼坐在候客厅的沙发上,门口,一个清瘦的人影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抬头看向门口。
“无极,你坐下来休息一会,你身子要紧,那小丫头不会有事的,这点儿面子,郭艺林还是会卖给我这个老头子的。”南宫翼被他晃得眼花,不由出言安慰,他昨天的时候才知道那丫头竟然自己一个人自投罗跑来了泗水帮,气的他不行,不知道那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无极和小静知道消息后,第二天就赶了过来。
“爸,那丫头让您费心了。”叶无极转身,一张原本儒雅的俊脸此刻消瘦的让人心惊,颧骨也深深的凹陷下去,身子更消瘦的不似常人,看起来就跟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似的。
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似比以往更加明亮犀利,此刻却满满的担心害怕,叶子那孩子脾气倔,他要是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早在知道她过来y省的时候就该跟着过来。
“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说起来,那丫头的脾气,跟你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怪不得小静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我好好跟她说话。”南宫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也是有半年没有见到他了,两个月前听小静说找到了他的亲生女儿,那孩子脾气倔,知道真相之后就跟他们断了联系,后来又听小静说那孩子还是瞒着他们做了骨髓移植,他从那时候起就有点儿喜欢那丫头了。
柯幻叶被带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她被关押的地方带到泗水帮的议事堂,中间整整走了半个小时,身上本来在小黑屋里已经捂得半干的衣服此刻又全都湿透了,难受的贴在身上,头上戴着黑色的麻袋,让她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到底被带到了什么地方。
直到被人一下子推到在地,坚硬的地板磕的她膝盖生疼生疼,才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感觉到似乎是到了室内,头上的黑色袋子也被人扯了下来。
她跌坐在地上,压根就不想爬起来,全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来,酸酸软软的,就像是无脊椎动物一般,有一双干净整洁穿着锃亮皮靴的脚停在了自己面前,她以为是郭艺林,讽刺的勾起嘴角,费力的慢慢抬起头来:“郭艺林,你今儿不弄死我就是孙子……”
脸上的讽刺笑意在抬起头的刹那一下子凝固了,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消瘦的可怕的男人,却更加讥诮的笑出声来:“叶叔叔好啊,您来这里有事?”
她狼狈万分的用双手撑住身子的重量,尽力不让自己太过于难看,长发早就散开,遮住了半张惨白的小脸,全身上下都在滴着水,很快就在身下聚成了一小滩。
叶叔叔。
听到这个疏离无情的称呼,叶无极眉头下意识的紧紧蹙了起来,心里苦涩难忍,她叫他叶叔叔。
呵……
他只是叶叔叔而已。
看着面前的女孩,又痛又怒,伸手就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柯幻叶一下子打开,她灿烂的勾着嘴角:“叶叔叔,我自己能站起来,不麻烦你。”
叶无极双手停在了半空,一张脸好像比柯幻叶还要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就连唇都是苍白的颜色,他苦笑着摇头,最终还是停住了动作,看着面前的女孩艰难的自己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子晃了两下就稳住了,她突然朝着他伸出了双手,沙哑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痛不已,她道:“叶叔叔,可不可以求你救救景然,拿我的命去换也成。”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气,才能对着他心平气和的说出这些话,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在被一点点的抽干,压根儿就呼吸不了。
“柯幻叶,你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救别人,景然到底是你什么人,你为了他可以放弃你自己吗?”叶无极终于忍无可忍,愤怒的质问出声,晓蓉一向懂事温柔,可是这丫头到底是跟着谁长大的,脾气秉性一点儿晓蓉的优点也没继承,倒是倔的让人吐血。
柯幻叶看着面前愤怒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有点儿好笑,她还从来没有从这个一直温润儒雅的男人脸色看到过除了温柔之外的第二种表情,没有想到他也会生气,也会冲着人大喊,真有意思呢!
柯幻叶想了一下,脸上的讥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认真凝重,她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可以不要命,只求你救他。”
郭艺林和南宫翼在旁边看着,面色各异。
郭艺林饶有兴趣的笑了,转头看向南宫翼:“老爷子,您的外孙女可真不是一般人。”
南宫翼看着面前的女孩,雪白的眉也跟着皱了起来,听到郭艺林说话,才转过身来,不动声色的搭腔:“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当然是什么都随着她了。”
“叶叔叔?无极的女儿,这称呼还真是奇特,老爷子,咱们说好了,一命换一命,您帮飒儿治病,我也绝对不会为难她,至于姓景的那个小子,我希望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郭艺林一脸阴沉的笑容,掩去暴戾的双眸此刻看起来竟然带着些诡异的柔和。
柯幻叶,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人,他敢肯定,拿着珏儿威胁自己放了她的人和南宫翼根本就不是一拨,那就是说除了南宫翼和叶无极之外,还有人在想办法救她,真有意思,他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几重身份。
刚刚她也只是叫叶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