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之拉着妙儿回了家,入院之后随手把两条鱼扔到盆里,接着打开房门将妙儿推到屋内。四下终于无人,鹫之气运田丹,大喝一声:“你是蠢吗?!”
妙儿被这雷霆之声吓到了,心虚地缩成一胸。
鹫之继续喝道:“都和你说了,别跟着我,乖乖地呆家里,你丫怎么就不听?一出门就出事、一出门就闯祸,刚才你差点被人骗走,你知不知道?!”
妙儿老实地摇了摇头,但她看到鹫之两眼瞪圆一大圈,立马点头如捣蒜。
鹫之肺气炸了,连着心一起痛,不得不承认他的教育很失败,他画的图、写的字全都进阴沟了。
鹫之作出痛心疾首状,妙儿似乎意识到自己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她想解释自己是为了帮他赚钱,可鹫之抬手一挥,侧过头不愿听她话。妙儿只好委屈地扁起嘴,找个角落面壁蹲下,掏老鼠洞去了。
夏虫不可语冰。很久很久之前,老夫子教过这么一句,那时鹫之年幼,不知这话什么意思,眼下他终于明白了,不禁想起老夫子摇头叹息状,他也跟着叹气起来。
鹫之不愿意与妙儿多说话,反正这只蠢猫不是他养,真的被骗走了,与他也无瓜葛。虽说他心里是这么想,不过洗鱼的时候,他时不时地侧头看看蠢猫在不在家。
妙儿一边掏老鼠洞一边偷瞄鹫之在干什么,不过每次她转头过去,鹫之就留个冷漠背影,然后拿了木盆不知去干什么了。
妙儿越想越伤心,自己不也是怕他受累吗?鹫之不懂她,而她有时也不明白鹫之在想什么,看自己掏了半天老鼠洞,鹫之也不搭理,妙儿伤心之余,委屈地离家出走了。她走到杏边找块大石头坐下,然后两手托腮一个劲地叹气。本来她想走得更远些,不过再远不认识路了,所以她还是决定坐在这儿,等鹫之过来找她,给她小鱼干吃。
正当妙儿想着春秋大梦时,突然听到一阵悠耳笛声,她不由抬头寻声望去,只见一道人盘膝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吹着紫竹笛。
这年轻道长面熟得很,妙儿对他瞅了半天,一曲终了,那道人闭开眼,无意间侧目见到妙儿,便笑着朝她挥挥手。
“妙儿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声音,妙儿想起来他是秦轩,就是前几天在这杏边刚认识的。今天他穿了身淡蓝直襟袍,头上还戴了束发冠,比第一次见时更加俊朗了。
秦轩打了招呼后便走了过来,白净的脸总是带着笑,看起来舒服得很。妙儿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于是就学着秦轩刚才的模样,抬手挥挥袖。
“秦轩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妙儿就是个走调的复读机,不但音怪,连称呼也不对,咳咳,这只能怪鹫之没教好,只告诉她男女,没告诉她姑娘、公子。
秦轩听到妙儿叫他“姑娘”不由微愣,不过见妙儿一脸无辜,他便微微一笑,万事化了。
世界上有些人笑起来特别好看,秦轩就属其中一类,看到他眼眸弯起,灿若星晨,妙儿不由心生好感。秦轩问:“姑娘的手可否伸出来让我瞧瞧?”妙儿便乖乖地把手伸过去了。
毕竟人家是道士,阴阳八卦,五行风水总有精通,这手一摸上就觉得不对劲了。秦轩蹙起眉头,掐指默算,接着问她:“姑娘,你是不是与常人不一样?”
虽说妙儿平时略社会经验不足,人略蠢,不过别人问起这个时,她立马警觉起来,急忙抽回手撒腿奔回家,也顾不得等鹫之来接了。
与此同时,鹫之刚刚蒸完鱼,他从来没烧过菜,对于自己所做的食物只分熟或不熟两种,熟就代表能吃,味道也就不去管了。看到妙儿急匆匆地跑回来,他还没意识到她溜出去了,把蒸鱼放上桌,然后说:“洗洗手,过来吃饭。”
妙儿惊魂未定,不过她一闻到蒸鱼香味,就把刚才的事给忘了,屁颠颠地走到桌边伸出手要去挠。
刚刚还叫她洗手的,这只蠢猫真不听话!鹫之心有不悦,不过他还是从盆里拿了块湿布巾,仔仔细细地帮妙儿拭手,连指甲缝都剔得异常干净。
一个刚挨了骂,一个刚生了气,一盆鱼端上来后,两人倒心平气和了,很和谐地坐在了一块儿。
妙儿本想把脑袋埋在盆子里啃鱼,不过想到鹫之教过她做人,她便笨拙地拿起筷子去夹。鹫之见她抖半天什么都吃不到,一边叹息一边把鱼刺剔干净,大块大块地夹到她碗里,而自己则啃红薯,连皮都舍不得扔,一起咽到肚子里。
妙儿感动不已,打心眼里觉得鹫之是个大好人,自己吃难吃的红薯,给她贵的鱼,而就在这么个敏感时刻,几天没开口的鬼兄突然冒出脑袋,盯着盘里的两条鱼指手划脚。
“你鱼麟咋没刮?鱼肠子也没拉。咦?这鱼眼珠子怎么凹下去了,这是死鱼,不新鲜吧?”
“……”
话音刚落,妙儿对鹫之的感激之情飞灰烟灭,她抬起头,圆圆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鹫之,鹫之心虚地笑了笑,说:“这怎么会是死鱼呢?再说了上了桌的鱼不都是死的吗?活着哪能吃呀。”
妙儿听后觉得有道理,一边点头一边夹块鱼肉送入嘴里。这鱼肉比以往腥,肉质也很松,越吃越觉得不对劲。
鹫之看妙儿眉头拧成肉疙瘩,心里就在咕滴:那鱼贩说是刚死的鱼,应该不会骗我吧?
鹫之心疼自己花出去的一个铜板,便拿了筷子夹块鱼吃。本来鱼不新鲜,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