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往会把自己身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个粉碎,然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些废墟里,谁也不见。
那次他拉着韦玉几乎是有些绝望地问:“我是不是疯了?所以她才不要我?”
那些心伤大约就像白天的月亮,即使看不见,却依然存在。
夜幕彻底降临,宋一看见颜清沅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回去。”他道。
宋一吃惊地盯着他被血染红的袖子:“主,主子……”
颜清沅看了他一眼,非常笃定地道:“记住,今天小爷遇到了刺客。”
……
柔和的烛火下,宁昭昭一点一点地给颜清沅清理伤口上的血痂子,看了半天又皱眉,道:“我早呢么觉得你这儿像是在哪儿划的啊?”
颜清沅正盯着她微微垂下的长睫和温和的神情看,此时闻言就非常委屈地道:“对啊,被刺客划的。”
“你有毛病啊,在山下不处理,巴巴地等结痂了都,跑上来让我给你洗!手不想要了是不是!”宁昭昭气不打一处来,清理好了给他上药,然后包扎。
大概十来公分的伤口,不算深,可也不算浅。袖子上被染红了一大片呢。
他眉开眼笑,道:“这不是想你心疼心疼我吗?”
宁昭昭还真挺心疼的,仔仔细细给他包扎好了,又低着头看了半天,道:“宋氏的刺客吗?你不是说燕明这一代很安全吗,为什么还会有刺客,你……”
话没说完,就被他吻住了。
宁昭昭无奈地推开他,道:“正经点成吗?你都受伤了。”
颜清沅就这么看着她,眸中深沉地吓人。他几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那嫣红的唇畔。
他在想,这棒槌今天把自己关在书房一下午,她在想什么?
她是在想宋顾谨,还是在想那段颠沛流离?
知道他骗了她,她为什么提也不提?
棒槌,如果我不强求,你还是我的吗?
有这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把她撕碎,想告诉她她是他的,不许再想别人,一下也不许想!
不,他不能发疯了,会吓着她的。
宁昭昭被他那副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抬手覆住他的额头,道:“你,你怎么了?”
颜清沅在她的手贴上来的时候微微颤了颤,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半天,他才几乎自暴自弃地,喃喃道:“我吃醋。”
“……”
他红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就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把手伸给她看:“没有什么刺客,这是我自己划的。我听说你和宋顾谨见了面,然后你还在把自己关在屋里一下午!我非常受不了你知道吗?我就划了我自己的手,想让你给我包扎……”
宁昭昭扶额:“我就说哪里会有人胳膊上被划了一下,竟然还硬要爬座山爬上来找人包的!你疯了啊颜大黑!”
“对对,我就是疯了。你也别理我得了!”
他竟然脾气很大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她躺下了!
宁昭昭惊愕了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去哄你!”
颜清沅背对着她闷声道:“你别哄!我知道你一向不耐烦的。如果不是我缠着你,你大约也不会要我……”
哎哟想想他就心酸了,愈发破罐子破摔了。
“这次你就别理我了。我都知道,是我自己发病,是我自己这醋吃得没道理。道理我都懂。我也不缠着你了。你就自己呆着。”
宁昭昭耐着性子哄了他几句。
结果他还是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难道是真想自己静静?
宁昭昭今天本来就有点心烦,见他这样,生气之余更多的是好笑。索性就披着衣服下了床,去榻上睡下了。
颜清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