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飞跟着丹秋离开后,办公室只剩下了林绮和凌子明,两人本就没有什么很深的私交,所以在处理完这件事后,林绮也就请辞离开。
但是凌子明却很亲切地把她挽留了下来,亲自沏了杯茶水。
对凌子明,林绮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什么恶感,只是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
不说别的,单是他能够在警院院长这个位置上屹立十余年不倒,已能很能说明问题,虽然院长是个没有实权的职位,但影响力却不可谓不深,犹在各州警署署长之上。
每年从警院里毕业的学生数以百计,这些人往往会成长为掌控一辖之地的实权人物,上至署长,下至街头巡逻的每个片警,这张掌控联邦社会面的关系网所具备的能量是不言而喻的,而这些人按照警院的传统,都算得上是院长的门生,有着割不断的师生之谊。
换句话说,成为联邦警院的院长,也就成为了联邦数十万高层、中层警察的精神领袖,这种影响力会像老树的根须一样渗透到联邦各个阶层、领域。
所以说,警院院长这个职位,是众多势力争夺的目标之一,无所不用其极的拉拢、分化、打压,前几任警院院长都不可避免地参与到各势力的角逐之中,显赫一时,但没几年光景有的身败名裂,有的人头落地,最好的结果也是黯然辞职。
凌子明和前任相比,显得有些中规中矩,用好听点的话说是中庸,难听的话就是懦弱,远的不说,近的就有政部主任高哲敢和他叫板分庭抗礼,但他不参与任何党派,不依附任何势力,没有什么建树,也没有什么错误,稳稳当当地当了十多年院长。
林绮不同于其他的女孩子,经过家族的熏陶,她已经学会用另一种视角去看问题,她十分清楚,凌子明这种看似简单的作为,往往意味着很不简单,就是一头猪,在院长这个位置上呆了十多年,也该培养出自己的势力来了。
所以,对这么一个看不清底细的人,林绮保持着足够安全的距离,礼貌地回敬了凌子明的客套。
“哎,简老师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可真是骑虎难下喽。”凌子明自嘲地说。
林绮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院长不用客气,这也是我该做的,我也不是为其他,而是为了欧阳老师,我们两人是很要好的朋友,这也是她的意思,趁这个机会把明飞打发走,也省得闹出乱子来。”
一提起这个,凌子明就直挠头,苦笑着说:“是啊,你说他们老吴家是怎么想的,偏偏要来警院,名义上是军方和警方传统的联谊,谁知道他们想搞什么幺蛾子,再加上明飞那惹祸的主,不把我这个警院掀翻了才怪,想想我都后怕啊。现在趁这个由头把他支出去也好,不过我看那个丹秋恐怕也没打什么好主意,明飞不会有事吧?”
林绮闻言一惊,暗自琢磨着凌子明会不会知道了什么,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明飞虽然玩世不恭了一些,但还是个遵守法纪的好学生,而且以他的能力,我相信完全能够胜任这次任务。”
凌子明嘴角一撇,被茶水噎了一下,毫无形象地咳嗽起来,***他是个好学生?还遵纪守法?!你问问死在他手里的几百条人命答应吗!他还能再好点吗?他不好该是个什么样啊!
再看看林绮一副淡定认真的样子,凌子明忍不住地暗自感慨,说这种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凌院长?你怎么了?”林绮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凌子明松了松衣领的扣子,这才觉得舒服了些,接着说道,“听说洛天和吴家那个大公子吴枫很是不对头,到时候还请简老师从中斡旋一下,毕竟这种面子上的事伤了和气大家都挺难堪的。”
“嗯。”林绮点点头,“我也是警院的老师,这也算是我的份内之事,凌院长不必客气,再说那天在法庭上还多亏了凌院长作证,应该是我谢谢院长才是。”
“呵呵,我是警院的院长,这也是我的份内之事。”凌子明脸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看来,看样子对林绮的话极为受用。
两人寒暄了一番,林绮便告辞离开,总觉得凌子明有哪些不对劲,偏偏又找不出什么破绽来,便也不再去想,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让她最为牵挂的还是明飞,把自己的男人亲手交给一个看上去很是不善的女人,终究是件很不爽的事,如果换做平时,她宁可和那个什么丹秋大打一架,也绝不会让明飞去当她的手下。
可是这次偏偏赶上了这么个要命的档口。
几天后是联邦第一军事学院和警院传统的联谊活动,但今年偏偏隶属于中央军区的警备司令部也在中间插了一腿,中央军区的代表人物吴昊更是把嫡系长孙吴枫和欧阳菲菲的订婚典礼安排在了这次联谊活动上,说什么旨在加强军、警双方的血肉联系,建立双方珍贵的友谊。
此举对于军方和警方无疑都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它标志着在洛家和简家继上次的大胜后,几个老牌大家族终于抛开过往的芥蒂,联合成牢不可破的联盟,联邦也会在此事后形成崭新的政治格局。
国家安全顾问以私人的名义对此事表示了关注,总警署也高度重视,署长亲自打电话给凌子明过问,要求务必妥善应对,确保万无一失。
这事一完,到时候大家该找新主子的找新主子,该抱大腿的抱大腿,一片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