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副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想爱的女人被自己的政敌睡了,而且是被自己的手下败敌睡了,但他束手无策,不敢轻举妄动。他怕玩起来,会惹火上身,人家已经是个平民百姓了,这种两相情愿的男女作风问题,除了他老婆可以管管外,谁管得了他?可他们夫妻之间,早已撕破了脸,再折腾也只有撒伙这条路了。这毛不成巴不得,但黄脸婆不放他啊。所以,黄副也没动他老婆的主意,没把她请出来搅乱。
第二天,靓妞准时去了大会堂,黄副很客气地把她请上了主席台,并亲自引导她坐到了主席台中央。他笑嘻嘻地伸出右手,想握握她的手,可她在他快要接近她右手的时候,迅速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象是额头受到了蚊虫的突然攻击,紧急伸手搔痒一样,同时,她还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呵!”很巧妙地掩饰了尴尬。
追悼会由陈一凡副监狱长主持,也许她是最后一次有资格主持这样大型的会议了,据说这次省劳改局吴副局长来并不是专程来参加这个追悼会的,而是来宣布对陈一凡的处理决定的。不过,这次对陈一凡的处理省劳改局很低调,只免除了她的行政职务,说工作另行安排,暂时没有说明她的去向,业内人士分析,上层的用意大概是“以观后效吧!”。
神情凝重的陈一凡副监狱长转脸向吴副局长请示:“人到差不多了,会议好开始了吧?”
吴副局长目不斜视表情严肃地点了头。陈一凡就拍了拍话筒,面向会场大声宣布:“傻蛋舍己救人英雄事迹表彰大会现在开始!首先请黄副狱长向大会报告傻蛋舍己救人英雄事迹,大家欢迎!”她心里有点紧张,竟然把“追悼会”说成了“表彰会”,好在有了“舍己救人英雄事迹报告”,也象“表彰会”,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也不会觉得异常。
黄副监狱长随着热烈的掌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慢条撕理地简要叙述了傻蛋舍己救人的英雄事迹,平时的处事为人,以及学习、工作、生活上的优良作风,在这个会议上傻蛋的形象,不再是傻蛋,不象是犯人,简直活生生一个优秀的出类拔萃的管教干部。
说完了,他还向台下的广大干警和犯人开怀笑了笑,然后,又自豪地向主席台与会的领导点了点头,好象舍己救人的英雄不是傻蛋,而是他自己。
接着是被救的幸运者老李犯发言。老李犯痛心疾首地简要叙述了他被救的经过,并表示今后积极工作,刻苦努力,毫不利已专门利人,以毕生的精力服务社会,报答救命之恩,要求各位领导和在坐的各位同仁监督。说不了几句,老李犯就痛不欲生,泣不成声了。
陈一凡没让他那不知何时休的悲泣声持续多久,巧妙地宣布了下一个议程。她高声地打断了老李犯的痛哭声说:“下面,请省局的吴局长作指示,大家热烈欢迎!”
欢腾热烈的掌声过后,省劳改局吴副局长表情严肃地站起来,首先转身向傻蛋的大幅遗像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向台下鞠了一躬,再转向烈士的家属向靓妞鞠了一躬,并亲切握了握她的手表示慰问后,转向会场沉重地说:“我这次不是来作指示的,是来沉痛追悼烈士、向烈士表示敬意的!”接着他代表省劳改局党委宣布了追记傻蛋为革命烈士的决定,并号召全省劳教干警,尤其是劳教人员向傻蛋学习。
最后是,烈士家属讲话。靓妞在会上,保持了中性的情绪,既不敢高兴,也不怎么沉痛,真实地反映了她对傻蛋的不齿。当然,不了解内情的人是绝对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况且,她的礼数还是周到的,在说话前,也学了吴副局长的礼仪,鞠了三躬。向台上的领导鞠了一躬,向台下的群众鞠了一躬,向烈士鞠了一躬。不过说话简单了一点,她噎咽着说:“感谢省劳改局的领导,感谢监狱的领导,感谢各位劳教干部,感谢各位狱友,是你们的悉心培养、教育和支持,才有今天的烈士,尽管他只做了他一件他能做大家都会做的事,而你们却给了他很高的评价和神圣的荣誉,悲痛之余,我感到十分荣幸和慰藉,我要对傻蛋的亡灵自豪地说,你该安息了!我相信,如果他在天有灵,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人们肯定了他的付出,他的鲜血没有白流。”
会场立即响起了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话语虽然不多,但听起来很悦耳,省劳改局吴副局长站起来,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再次对她表示慰问,并一边给她发了1000元抚恤金,一边劝她节哀,人死了,不能复生,活者的人,要保重。
靓妞感激地看着吴副局长说:“谢谢!谢谢!谢谢你的关心!!!”
这时,陈一凡走过来,向吴副局长请示,问他是不是安排送烈士进烈士陵园。吴局长点了点头,于是,陈一凡抬手一挥,立即有人给靓妞送来了傻蛋的骨灰盒。然后,陈一凡就按照当地的习俗,安排了傻蛋出殡的阵容,并发出“出殡”的号令。不一会儿,在通往烈士陵园的大道上,就出现了一支前不见头后不见尾浩浩荡荡的送殡队伍,其人数之众,花圈之多实属狱史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当陈一凡宣布出殡顺利结束后,黄副狱长就装模作样情意飘扬地走到靓妞跟前,看着她说:“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要走的时候,我派车送你回家。”
“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买车票去,现在走得都是高速,很方便。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