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阁里很安静,唯有卧室那幽暗的烛光告诉他此刻她仍旧未眠。而咏莲大概已经睡下了,丁群逸猜想,便放轻脚步声走了进去。果然,屋子里很安静,她斜倚在榻上对着蜡烛看书,除了她翻书的声音,就只剩下他撩起珠帘‘叮当’的声音了。所以她抬起了头,看到丁群逸就惊讶的坐起来道:“你怎么回来了?”
丁群逸没有回答,而是褪下脚上的靴子,坐到她的身边将嘴凑到她的耳边反问道:“怎么,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玉澈放下手中的书笑道:“怎么会呢?她怎么样了?”
丁群逸冷笑道:“我看没什么,还拿动剪刀呢!”
玉澈不明所以的道:“剪刀?”
丁群逸道:“是啊!非逼着我离开呢?我现在想想都害怕,你说她真有什么事儿,我岂不是成了杀人犯了吗?”
玉澈笑了笑没说话,丁群逸望着她被烛光映得更加妩媚的面容道:“好姑娘,我真想永远跟你呆在一起!”
玉澈道:“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呢?”
丁群逸微眯着眼睛蹭到她的怀里道:“爱情不是铜钱,不能撒散给予,更不能买卖施舍,咱们是夫妻,你孤枕冷清。我却搂着她说情话,想想都觉得可悲。你不觉得难受吗?我们都同情她,却都成了这廉价愧疚的奴隶。
玉澈捂着他的嘴嗔怪道:“别说了,不过是叫你去陪陪你的妻子,你不肯去倒罢了,还有诸多感慨,真是不知所谓!”
丁群逸将她的手握到手心里道:“我的妻子是谁?我的妻子是你,我陪伴我的妻子何其幸福快乐,怎么还会有不满呢?我的诸多感慨全因不能时刻陪伴你才生的。”
玉澈感动道:“有你这番话,咱们还有什么可悲的呢?我只盼着咱们可以永远这么着多好,只要你的心里时时刻刻有我,短暂的分离又算的了什么呢?”
丁群逸终于笑了起来道:“你说的对,短暂的分离算得了什么呢?”他吻着她的香腮,任凭浮动的纱帐遮起来一夜的**。
翌日午后,楚娥觉得自己的脚上好了许多,便稍微瘸拐着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手里拿着昨夜孙梨为她偷来的药膏,嘴角挂着微笑,头上艳红色的步摇随着她微拐的左足跳跃着,她脸上笼罩着幸福的神采,看到一个小丫头便问道:“见到少爷身边的阿梨了吗?”
那丫头道:“吃过饭见他去了书房。”楚娥便一拐一拐的走去了书房,未到那里,却看到门口儿只有云儿站着。她正欲上前问她见到阿梨没有,就看到阿梨从里面走了出来。楚娥一阵惊慌,便慌的躲了起来,偷偷的只在暗处望着他。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了一盒糕点悄声对云儿道:“我今儿早上出去了,想着你爱吃‘栗子糕’,就特意买了一盒,你尝尝怎么样?”
云儿惊喜的将那盒子打开,拿出了一块儿吃了一口无比幸福的道:“真香!”
孙梨便笑道:“咱们是什么关系,有好处我能忘得了你吗?”
楚娥看见云儿开心的吃着糕点,只觉得心儿瞬间从天堂跌到了地狱。她咬着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我早应该知道,他的温柔不只对于我,我早该知道我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与云儿与咏莲甚至于其他的女子都是一样的,我为什么心存奢望?奢望他会对我跟其他人不同,我太高估自己了。她想着,想着。却更加的明白,我的心已经沦陷,就在昨夜里,我的心已经沦陷到他的温柔里,即使他是不经意的温柔,我也再也无法逃离。这是多么残酷是的现实,她瘸着脚,怅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