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莲见二人争得热闹,便跑过来笑道:“你们两个别争了,铃儿跟我们回来可不是玩儿的,回头将我前些日子住的房间打扫出来给她住吧,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了,你们两个唧唧歪歪的,吵死人了。”
春娇与夏朵儿听永莲这么一说,便嘟着嘴,一声的不吭的回房间梳洗睡觉了。永莲就把将金铃儿带到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二人一同收拾了,永莲便又交代叫铃儿不要太累,实在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自己什么的。铃儿一一答应着,永莲见无其他事,才退了出去。
次日一大早,玉澈跟永莲收拾完毕,便问一旁忙碌的春娇道:“铃儿起**了吗?”
春娇望了望窗外,摇头道:“不知道!”
玉澈对永莲道:“那我们去瞧瞧她吧!”永莲点了点头,二人便一同来到金铃儿所居住的房间。却见金铃儿依旧睡得香甜,玉澈帮她捏了捏被子,悄声对永莲道:“她既然没睡醒,那咱们就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吧!”永莲点头,二人正欲走,却听到身后似有异响,便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果然铃儿已经醒了,此刻正用右手揉着双眼,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玉澈满怀歉意的道:“抱歉,吵醒你了!”
金铃儿揉着酸疼的双眼笑道:“让您见笑了,我睡过头了!”
玉澈摇头,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微红的双眼关切道:“怎么昨晚没睡好吗?是认生吗?”
金铃儿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愿意说出自己一整晚都是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的。她的内心极其凌乱,一会儿是将要见到罗琴的紧张,一会儿是见到丁夫人的尴尬,既有对前事的不甘,又有对将来的向往,既想着那最后的一味药材,又想着罗琴的顽疾。如此如此,**总没合眼,及至天都亮了,反而有了一丝的倦意。即使如此,她笑得依旧云淡风轻:“我的睡眠一向浅,昨夜风声呼呼的刮,所以没睡好!”
玉澈点头微笑,仿佛在说‘别撒谎了’看得铃儿有些心虚。兴许是她的眼神过于清透不染纤尘,总让人觉得它能看见人内心隐藏最深的角落。有那么一刻,铃儿甚至想请求她不要将自己内心的窘迫无助说出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她都认为那是极其丢脸的,一个人内心最软弱的无奈,她极力想隐藏的可不就是这么一点儿点儿可怜的自尊吗?当然玉澈什么也没说,别说她不知道,就算是知道她也不会去说。她只说:“那我们走吧!”金铃儿舒了一口气,跟在永莲的身后,永莲又叫了君怜君惜,五人才出了灵璧阁。
转眼到了丁夫人的住所,几人跟丁夫人请了安,满月却已经早早的就来了。丁夫人因看到了金铃儿,便仔细的问‘昨夜睡的可好?’‘早膳想吃什么’云云,却唯独不问及关于咳疾药方的事情。金陵儿一一答复了丁夫人的问话,丁夫人甚是满意,玉澈又跟满月说了会儿闲话,丁夫人便推说累了,几人才走了出来。出了门,就看到满月唇角笑意甚浓。玉澈忍不住的问道:“嫂子怎么那么开心呢?”
满月笑道:“我不是开心,我只是纳闷儿,你怎么就那么神呢?”
玉澈奇道:“我又是怎么的神了?”
满月道:“你可知道,公公果然没有让梅城去跟李子明对质,正如你所言,而是悄无声息的将他逐出了奉宝坊。”她见玉澈不说话,便又笑道:“你可知道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惊讶,直嚷着阿澈妹妹莫不是个得道高人不慎落到咱们家了吗?”
玉澈笑答道:“嫂子真会说笑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满月惊讶道:“谁人的就事论事有你这么准的,既然你论的这么准,那便给我论论你是怎么将这个小丫头带回来的。”
玉澈知道满月说的是金铃儿,也晓得金铃儿十分羞怯,此刻见大少奶奶说她,脸儿瞬间便红了。就笑着转移话题道:“我倒是想跟嫂子再论论其它的事儿?”
满月纳闷儿道:“什么事儿?”
玉澈道:“就说眼下的吧,梅城既出了奉宝坊,佳缘楼大概也是不敢再接纳他的了,这个显赫一时的治玉大师此后恐怕就会销声匿迹了吧!”
满月不信道:“你又知道?”
玉澈笑道:“当然了,李子明大概是躲都躲不及这个握着他把柄的人呢?怎么还会接纳他呢?”
满月不信道:“可是梅城既然握着李子明的把柄,那要是想在佳缘楼讨口饭吃还不容易吗?”
玉澈摇头道:“老爷既然已经知道碎玉的事情是他所为,此刻竟不与他翻脸,梅城就成了老爷的弃子了。既如此,连老爷都不追究了,李子明还会怕梅城这个把柄吗?而梅城偷盗金刚砂已经是人所共知,李子明又怎么会把这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沾染呢?自然是躲了越远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