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让她做这些肮脏的事,她只是想干干净净留在他身边而已,可是连这样小小的心愿他也不愿成全,若换做是顾烟雨,他必然会想尽办法替她拦下这样屈辱性的任务。
堆满羽绒枕的纯欧式真丝圆床上,杜露露嫩白的双腿袒露在外,与长满络腮胡子的洋人纠缠在一处,热汗淋漓,俨然刚经过一场激战。
男人消耗过度已瘫软在床上,露露套上轻薄睡衣蹑手蹑脚地走向保险柜,情欲正浓时套出的密码在此时正合用,柜中牛皮纸袋装着的,正是组织急需的南部轨道设计图。
“你在那干什么,过来……”
查尔斯强撑起透支的身体,眼中仍存着贪婪情欲,却没想到下一秒,娇艳美人手中的利刃已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溅在露露脸上,她勾起一抹哀惋的笑,掏出匕首的同时,也注定了她作为杜露露的人生,在这一刻结束了。
她浑身是血怀揣着见证了她污秽的图纸到石库门时,老宅中只余管家陈叔一人。
“杜小姐,少爷今早接到电报,已搭乘火车北上,吩咐老奴转告小姐金陵会合。”
露露看了眼桌角的电报,笑的凄楚,“呵,果然又是因为她。”自己永远在追随他的脚步,可他从未为了自己稍作停留,哪怕几个小时,都是奢望。
用过西药后,烟雨面纱下的伤处明显好转,伤口结痂,在春日杨花初开时,总是有些发痒。小芸陪着她在后府花园散步,细心道:“不如小姐先逛着,我回去取些绿药膏来。”
“嗯。”
烟雨进府半月,像这样闲适地在府中遛弯还是头一回,小桥尽处便是水榭,榭台由几处帐帏隔开,除了盛夏,平日鲜少人至,倒不失为一个躲清静的好地方。
只是刚穿过小桥,她便有些后悔,重重帘闱后隐约可见两人,一个像傅佩瑶,一个穿着长袍马褂,虽非盛年,仍难掩霸气。在这女人扎堆的后宅,撞破人家私隐,实非幸事。她正要回转,却听见那人愠怒之声。
“这些年真白养了你!当初老子苦心孤诣让你跟陆小子成婚是为了什么?两年多了,看了多少大夫,一点动静都没有!”
“父亲,我会努力的,请您相信我,再给我些时间。”
傅锦霖手中的拐杖将石砌地面敲地震震有声,“你别怪为父心狠,你不是不知道你们当初是如何成的婚,要是三年无所出,便犯了七出之条,到时那小子势必会马上休了你,我们傅家,也容不得弃妇!”
“是,佩瑶明白,必不负父亲所望。”
着意便装而来的傅大帅走后,烟雨看见了傅佩瑶眼中的哀婉失落与明显后倾的步子,他和她的婚事,难道只是政治的结合么?或许自己在这百无聊赖的府内,又有新的乐子了。
小芸取药回来时,遥见烟雨折了支垂絮的嫩柳在池塘边拂水,难得的惬意。
“要是小姐每天都这么笑就好了。”
烟雨轻抚面纱,“你怎么知道我笑了。”
“小姐笑得眉眼都弯了,可是碰见什么好玩的事了?”
“咳咳,没有,对了小芸,一会儿我写张清单,你帮我去买些西洋画具,好久没画画了,技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