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另一头,吴光新拿着纸袋在小芸帐外候着,琢磨着说辞,就是没勇气掀开那道帏门。见了沈世岳,就像见了救星,“去,帮我拿进去给她!”
“送件衣服而已,就有这么难?”
“我话都没跟她说过几句,她跟你熟!是不是兄弟了,快去!”
沈世岳硬着头皮进去,正收拾着床铺的小芸一见到他,云雀似的迎上前,“沈大哥,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事吗?”
“这是给你的。”
小芸受宠若惊,“好漂亮,谢谢你沈大哥,你送我玫瑰花,又送我衣服。其实……我也有东西要给你。这是我昨儿晚上连夜给你纳的鞋垫,你行军打仗,肯定用得着!”
他看着姑娘的心意,一时不忍拒绝,衣服的事也不知怎样开口,“谢谢。”
待一出营帐就被吴光新拽着衣领,擒到了空地上,扬手就是一拳。
“说!你们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什么搞上,吴毛子,你说话文明点!”
吴光新揪起他的衣襟,“没搞上你送她玫瑰花?她谭小芸是我要的女人,你是文明人,还挖自家兄弟墙角!”
沈世岳也不是吃素的,“什么你要的女人?谁同意了,你连送东西给人家姑娘都不敢,懦夫!”
“她是大哥府上的人,大哥都同意了,我……”
沈世岳知道他的脾性,想借此机会故意激他出手,“说不出来了吧,现在不是旧社会,追人家姑娘就要各凭本事,不敢就别拿我撒气,没空陪你在这里发疯!”
上海将军戴锟因查尔斯之事缉凶不力,失去各国公使信任,驻军地位岌岌可危。沈佩孚借机夺权,在短短一个月内成为新任上海王,名正言顺整合兵力,加强边港海防,高价购进德**备,蓄势待发。
陆少廷抽调兵力剿匪,北平大帅府外强中干,外交部周孝仁亲至东北赫连家族争取结盟,国内局势空前紧张。
在此硝烟四起之时,南京方面却与顾烟雨失去了联系,上线宋尚尧忧心忡忡,撇下手中事务毅然北上,原本答应与杜露露共进晚餐之事也因此告吹。
喝地酩酊大醉的杜露露回到出租屋,傅立琛正在门口等她,“露露,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到了,带你去吃好的!”
她撇开手冷笑一声,“呵,就你那几十块钱,还不够还本姑娘这些日子贴补你的,能做什么!”
沦落为小青年的少帅被戳中痛处,正要走,又被她热情地抱住,“别走,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好久。”
“露露,对不起,这几天军校看的严,我好不容易才混出来。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很多苦,相信我,以后都会好起来。”
这几个月来,他全靠杜露露陪酒接济,在傅立琛心里,两人几乎是相依为命,同生共死。虽然都非善男信女,可却未跨雷池一步。
“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变成你喜欢的女学生,你都不肯要我,我到底哪里不好?还是,你根本就嫌我脏?”
露露激动地扯下衣襟领口,他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已被她压在了那道沟壑上,温香入鼻,心底热浪。
“爱我……”
久未沾腥的人受到邀请,血气方刚地搂起她抱上就近的茶几,露露环上他的腰紧紧勾住,令彼此更契合地融为一体,“说你爱我!”
“露露,我爱你,我爱你……”
只有在这样热烈的互动间,她才能感受到自己的被需要。
完事后,傅立琛从未有过地过瘾,欢快,出于男人的自尊心与责任感,他取下身上唯一珍贵的赤金怀表,“露露,这是法兰西的舶来品,是我爹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碍于隐匿的身份,他没有说,这样的怀表全国也只有两块,一块在他手上,一块在傅佩瑶结婚当日,傅大帅送给了陆少廷,是傅家权势显赫的象征。
迷迷糊糊的露露浑不在意地甩在一边,侧向沙发里边睡去。
巡了一夜大营的男人凌晨回来,倒头就睡在了烟雨身侧。
石三猛被抓回的消息昨夜就已传进她耳里,此刻看着因过度疲惫而熟睡的他,烟雨犹豫了几秒,还是抽出了他腰间的钥匙。天还未亮,正是陆军最疏于防备的时候,也是救人的最佳时机。
她换上军装,带着勤务兵来到囚帐前,“总长叫我来审讯石三猛,你们先退下吧。”
帐前兵士极为恭敬,“是,夫人请!”
烟雨让勤务兵走在前头,趁其不备一击敲晕,睨向石三猛,“想活命的就换上他的衣服跟我走!”
他虽是莽汉,却也不蠢,借着蒙蒙亮的天,乔装着与烟雨开车到了陆军势利范围外,方松下警惕,“漂亮娘们,我说你是不是我大哥的相好,这么仗义,大哥也没给咱们介绍。”
烟雨在山路上利落地甩着方向盘,“少满嘴里胡诌,到了盘水岭就给我下车!”
“啧啧,你不是我大哥的相好,难道是看上了我石某人不成,那个地方就甭回去了,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怎么样?”说着大手就要摸上她的脸颊。
“星火燎原,你的上级没教过你吗?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可不能保证这车能平稳穿过这条山路!”
“上级?老子们都听大哥的,别搞的像中央特务似的,多破坏情调。”
星火燎原的下句,是革命之火生生不息,他接不上来,烟雨便起了疑心,猛甩了把方向盘,欲将他摔下车。却未料到他力道极大,反翻向前座同她动起手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