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顿时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做才好。水秀更是哭哭啼啼,哭鼻子抹眼泪的。虽然他们和老婆婆仅仅是初交,刚见了又不多久,才说了几句话,其实并无多深的感情,但是家有一老好比一宝,以后出洞之道全仗此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道婆呢,如今她却突然一仰脖子伸腿撒手西去,这几位少不更事的年轻人怎么会不立即着急发燥傻了眼呢?
处理出家人的后事几个都是生手,别说僧道排场,就是寻常世间传统风俗他们也是一概不知不晓的。紧张了一阵子之后,大家都拿征询的目光盯着阎玉,阎玉想了想说: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经过见过的也不比你们多呀!我也不懂道家规矩,依我看不如这样,让老人家原姿原位就这样坐着,大家帮她洗洗手脸,过三天再看动静也不迟。”
“等什么三天呀?贫道刚刚去尊者那儿告了个假你们就紧张成这个样子?”说话的是道婆,不知她怎么竟醒转过来。
众人又惊又喜,齐说:“婆婆,原来您好好的没事呀?我们还以为您得道升天了呢!”
老道婆叹了口气,道:“也不是说没事,事本来是有的。贫道算定寿终就在近日,奈何见了你们这几个小孽障,老婆子放心不下,不便坦然归去。因而到尊者那儿告了假,尊者允贫道再活两三年。”
仨人见老婆婆说得神秘,更不知尊者为何人?不过人活转过来总是好事,他们总算有了依靠,因而欢声道:
“婆婆,您要喝水吗?刚烧好的茶水。”
“好好,来两口。”老道婆饮了几口香茗,咂咂嘴,吐了几枚茶梗出来,叹道,“这茶本来是咱中国的好茶种,可是一旦到了别国就转了味,凑合着喝吧!也难为你们几个了,毕竟是茶不是水。”
阎玉他们正要插话,被老道婆挥手制止道:“你们先别插言,等贫道把话一一说完。”
“所谓佛有佛法、道有道规,方才贫道已在尊者那儿求得两三年期限,全是因为放心你们三个小娃儿不下。为今之计,只有一法可保尔等平安出洞,到那时你们离开藏天洞也让为师好放心归去。”
“感谢婆婆恩德,我们永生永世都不敢相忘的。究是何法可以让我们出了此洞,请婆婆快讲。”仨人齐道。
老道婆正色道:“我已说了,拜贫道为师,自明日起我就教你们飞檐走壁、猿猴攀索、壁虎爬墙等项。”
三人听罢,顿时喜动开怀,以为马上就可以腾云驾雾、神人飞天似的离开这囹圄般的黑洞了,所以也不等谁先开口,扑扑腾腾跪倒一地伏身便拜,有叫师父的有叫师尊的有叫师太的,总之是只要教本事,叫啥都行。
老太见这几个娃儿敦厚可爱,不由发了善念透了天机说:
“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们以为老妖婆我是逞能或是爱管闲事啊?才不呢,贫道是念你等有深仇在心,如不帮你们一把,天理也是不容的。好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时候不早,大家先随意安歇了,明日早起就开张习练武功。”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看看又过了两年多的天气。老道婆暗里观察她的几位爱徒或攀岩、或登顶、上高爬低,走峭壁如壁虎,攀滕索赛猿猴,个个身形矫健,行走如飞。更有她的得意爱徒、读过大学堂的阎玉姑娘更是非同凡响,武功随人品,日后必有作为。老道婆知道他们分手的时候到了,随即挑选了个日子,语重心常,殷殷安排道:
“孩儿们,你们来此洞中,非人非鬼,算来已是三年挂零了。今日为师见你等功力早非寻常,攀索登高,穿洞而去尤如小儿游戏一般,该分手时就分手,再说你们均是胸藏大事之人,不可延搁的。贵娃(阎玉两年前生的孩子,虽不知是哪个的种,但却明白是谁下的害,因而阎玉极厌弃,取名鬼娃。其余人不忍,屡屡相劝,才勉强保了下来,按音取字鬼改为贵,在此表过不提)按理说为师应帮你们带一带,奈何为师也是行将就木入土之人,有今天没明天,自己也顾不了的,你们也一并带了他去吧!切记,今晚师徒就此别过,你们仨人明日一早即可动身。若是有缘,来生再续!”
老道婆说罢,也不管她的徒儿们是何反想,竟自顾自悄悄睡去了。
大家听了老道尊这一席话,不禁潸然泪下,半晌相视无声。想到明日出了洞穴就可见到阳光,心里不由激动万分。再回首看看眼前这位老人,虽然和他们素昧平生,当初明明算出了自己的坐化归期,却又强挣扎了两年多,所为何来?知恩图报,乃人生之根本,但有些恩德天高地厚,是人力所无法报得了的。
大家唏嘘半日,回过头再瞅老恩师时,只见老人家早已坐化多时了。两年半前那次坐化是假的,原因是去阎王那儿请假,这次明白无误可是真的。人死不可复生,况且老恩师乃是得道之高士,早前就已嘱咐过了的,所以大家也并不十分难过悲哀。三人连夜把师尊坐化的石室着意清扫了一遍,案几上摆了几样供品(无非是饼干、肉罐之类),点上三柱香(也是洋货,想来日本鬼子也是要烧香火的),俯在地上恭恭敬敬每人为恩师磕了三个头。
第二日一早,遵照师尊的意见,大家早早就准备妥当。该带的带上,不该拿的一样不要,纷纷扎缚结实了。王小羊是男人,自然头前开路。水秀断后,阎玉因是背负着个小孩子所以居中。
王小羊在这面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