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鬼子见了同伴死了的惨状之后,狐死兔悲,唏嘘了半日。好一阵才缓过神来,领头的说:
“八格,愣这儿装死呀,快追啊!”
“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虽说人人都长有两条腿。有的人能成奥运冠军,有的人一辈子只是个瘸子。鬼子虽然人多,但是老虎吃天不知何处下爪,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往哪儿去追呀?说得也是,鬼子自打来金州城开当铺之后,吃这样的哑巴亏还是头一遭。别说过去出什么事有人被杀,就是货也没少过一件半件。支那人胆小好说话(也是不敢说),反正你把他怎么着都行。所以来此地之后发了不少洋财,支那人自己叫国难财,东洋人嫌乘火打劫、火中取栗这话不好听,起名叫“路边看到钱,不拣白不拣”。
这一家当铺不光是做生意,他们隶属于华北派遣军司令部直接领导,归冈村大将直接指挥,所以牛bi一点是肯定的。虽然特务头子荒村职务不高,才是个大佐。关键是这儿不看军衔,看来头。在荒村眼里龟田、高桥根本就不算个啥,他压根就不尿他们那一壶。因此,也许是工作分工不同,荒村和高桥从未见过面而且就是和龟田也未曾谋过面。高桥明明知道他眼皮子底下有个这样的组织,但他也不屑于低下身段去待见他们,因此两家向来是不相往来的。
荒村的部队主要是搞刺探、侦察、暗杀、暴动等活动。生意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赚钱多少都在其次,让人知道有这么个营生也就是了。当然,日本人不是傻子,支那人在揭不开锅的时候把一些传家之宝送来当铺,他们岂有不当之理?其中有一件国宝级的珠子,据推测和考察乃是晋王墓里挖出来的。中国历史上称晋王的不下四五六七八个,不知是哪个晋王所为?反正珠子是真的,是一颗价值连城的真迹。当铺里连蒙带骗,只用了几百块不到一千块大洋就搞到手了。
另有一种版本说,某日一牧童,见一白一黑两蛇相斗,战斗异常激烈,不时有伤兵出现。受伤的蛇就近去一块石头上摩擦一下伤口,伤口立刻愈合复原。牧童惊奇,将石带回家中,反被其父训斥一顿,说:“不好好放羊,整日拿块破石头玩耍,像什么样子吗这是?”牧童不以为然,执此石去县城闲游,恰逢一东洋浪人(实是文物探子)也在街头游猎,俩人不期然相撞。东洋人见了荷石小儿大吃一惊,笑问:“小哥,你的石头买吗?”牧童大喜过望,心想果然有人识货,遂说:“怕你买不起?”东洋人急问:“你要多少钱?”牧童咬咬牙说:“至少两个光洋!”东洋人笑说:“看你是个孩子,怕被人骗了,给你二十个光洋,快快回家去吧!”牧童发了一笔洋财:他想一辈子的钱都挣够了,高高兴兴往家里奔,好给爹爹报喜讯。未料到刚出城不久遇到几个蒙面汉。牧童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利害关系,央求道:“大叔大叔放了我,一共二十个大洋,你们全拿去!”一个蒙面汉头儿狞笑道:“钱,钱既然给了你就不要了,不过有个条件。”“啥条件我都依。”“不依也由不了你,就是把你和你的二十个大洋埋一起!”小孩死了,他至死也不知是谁取了他的小命。那个东洋文物探子将石头带回寓所,仔细清理粉刷打磨一番,一颗天下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诞生了!
东洋文物探子放在身边怕不安全,交了一千块银元的安保费寄存在黄氏当铺的保险柜里。
黄氏当铺的损失远不止这些,老板一听当铺里进了贼,急急忙忙,裤子都没穿利落,直奔大厅指挥捉贼,首一道命令就是叫管家速去查验保险柜。管家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二次派人去看,原来是保险柜被炸得一塌糊涂,管家下身端坐于地,上半截身子齐齐不知去了何处?
荒村闻听,尤如爹死娘亡小孩掉河老婆上吊,跌足捶胸大喊大叫道:“哎呀呀,我的珠子啊!这些天杀的贼,那可是我的镇店之宝哇!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呢吗?”
其实这事说起来也是老荒大意了点,好多次管家都建议他把珠子不要放后院保险柜里,那地方虽是严实,可也容易遭人下手。老板不听,说:
“妈的八格,如今这是皇军的天下,哪个不想活的敢打我的主意、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上屙屎撒尿?”
老板沮丧了半天,耽误了追杀劫匪的大好时光。坏事也是好事,当铺的人真要是循迹追出来,他们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王小羊带几条好汉正在大门外以及围墙四周潜伏着哩!这几十个鬼子还真不够打的。
黄记当铺挨了这一闷棍,荒村老板只好拉下架子、腆着脸去见高桥司令。高桥闻听之后,心中暗暗欢喜,肚子里骂了一句:活该!
高桥公事公办地问:“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八路军干的。一般的小股游击队,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荒村分析说。
高桥摇摇头说:“荒村君,你的真正军人的不是,支那人的狡猾狡猾的,你一个商人,只知铜臭屁香,怎能是他们的对手?”
荒村一辈子最怕别人说他不行,更何况说他无能。荒村白了这位年轻高傲的军官一眼,问:
“动问将军,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什么都不是,就是一群工人、农民、学生和一些无业游民,组成了一支专和皇军做对的骚扰分子,自取名叫什么‘阎王杀鬼’。”
“原来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