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别忘了她爹是弘义堂的副堂主,弘义堂跟我们琼英宫作对了多久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想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你难道还指望咱们能和他们那些人和睦相处共享天伦?”赫燕霞知道桑凤凤的性子,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其实是比谁都心软的一个人,那肖红苓的确对她们几人都好得像自家人一般,这些日子与她相处起来赫燕霞也有些喜欢这小丫头,可是毕竟对方是正道那边的人,叫她一起来开个玩笑玩几天就是了,让她留在桑凤凤的府上也不是长久之计。
“而且……难道你没看到那肖姑娘对你越来越好了么?你把她留在这府上越久,她的心思就有越多投在你身上,你留她留得越久,她走的时候就越伤心……”桑凤凤听了赫燕霞的话脸上多了一层隐隐的阴翳,穆紫杉见状也将她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桑凤凤听后沉默了半晌,终究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长叹一口气略有些不甘地说道,
“就照你们说的那样吧,只是这几天连贩夫走卒都回家过年了,叫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家还是觉得她太可怜了……要不就等我们过完年再让她回去吧,到时候我再想个别的什么借口,看能不能把她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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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凤凤答应赫穆二人让肖红苓早日回家之后,她们也没再继续逼问桑凤凤,大概是这二人也有些不忍心真的将肖红苓赶走,一晃眼几天的时间就过去了,到了过年的那天,桑府中的下人们都忙得手忙脚乱,不仅在屋内装饰上红绸和灯笼,还在冬日里早就树叶凋零的树枝上用彩绸扎了各色的花朵,叫桑府内到处都显出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
到了过年那天,桑凤凤赫燕霞她们几人在厅内享受着各色菜肴美酒,喜欢热闹的桑凤凤还请了些舞姬乐伶在府内弹唱跳舞,她们几人边喝酒边吃饭一边看着那些伶人的表演,说不出的欢畅惬意。
饭后赫燕霞桑凤凤她们几人叫下人准备了些甜点瓜果,让人在花园中升起暖炉,一起在园中赏月赏花,赫燕霞虽然平日都对玉琮凶神恶煞,可是到了过年的时候也放下平时那副可怕的面容,甚至还少有地对他笑了笑,温柔关切地和他说了几句话,哪知道那玉琮见到赫燕霞笑反倒比平日还害怕,以为师父是不是觉得他又做错了什么,等会又要罚他了,赫燕霞见那小孩毫不领情,自己和他说了那一堆他还摆出一副惊恐的脸望着自己,心中不悦又朝着他骂了几句,玉琮这才觉得师父恢复了正常,然后又像往日那般礼貌地跟师父道歉赔礼,搞得赫燕霞心中好不痛快。
虽然被玉琮惹得满肚子火,赫燕霞也没怎么跟他计较,随便说了他几句就叫下人拿出她早吩咐人买来的烟火,让穆紫杉陪着玉琮去玩,玉琮虽然看起来比别的孩子成熟懂事许多,可是骨子里其实还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见到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便忍不住漾出大大的笑脸,与他平日里温和礼貌的笑容完全不同,那真是他开心之极的发自内心的快乐从脸上溢出。
看着穆紫杉陪玉琮在花园的池边摆弄着那些玩意,赫燕霞觉得有趣也跟着过去,走到他们身边一起摆弄起来,用石头架好了摆放火药的木筒,几人用火石点燃了引线远远地退开,不一会便听到一声尖利的啸响从木筒中直冲上天,而后五彩火光在天空满布开来,无数星点乱落如雨,玉琮看到五彩的焰火开心得拍手大笑,火光也将赫燕霞身边的穆紫杉一张清丽的脸映得越发明艳,看到此情此景,赫燕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少有的柔情,看着穆紫杉在身边微笑地看着玉琮,赫燕霞心中一动,忽然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两人一起看着天幕中的焰火如流星般坠落。
穆紫杉心中有微微意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便任赫燕霞将她牢牢地搂在怀中,与她一同看着天上一轮皎月,以及在皎月边燃放着的耀目星火,赫燕霞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轻一吻,轻声吐进她耳内的话无比温柔,
“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家人?我像你的相公,你像我的媳妇,玉琮像我们的孩子……然后桑凤凤就是我那个不省事的妹妹,需要我偶尔整整她,她才肯好好听话……”
穆紫杉听了脸上泛起红晕,看着在远处玩耍的玉琮,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一些温柔的情绪,就在此时,她的心口又突然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就像有人拿着钻头狠狠地钻进了她的心口,让她痛得难以自制。
自从吃下那个女人给她的黑丸之后,穆紫杉时不时便会有心脏被撕裂般的剧痛,穆紫杉最初只想这是那些人用来控制自己的毒药,若是没有解药便会被这毒药所折磨,可是经过一段日子之后,穆紫杉才发现,只要她自己对赫燕霞稍稍动心,那种剧痛便如毒虫噬咬全身,心口也痛得令她难以呼吸,若不是每一次都靠着她以毅力强压,只怕赫燕霞早就发现她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只是神态可以伪装,脸色却没办法作假,穆紫杉虽然忍痛尽力摆出一副轻松的神态,脸色却差得难看,额头上甚至还几颗因咬牙忍痛冒出的冷汗,赫燕霞见她脸色不对便问她怎么了,穆紫杉说大概是冬日天冷,前些日子不小心受了风寒,赫燕霞说那她明日请大夫来看看穆紫杉,却被穆紫杉一口回绝,说这种小病只要静养几日就好,说完便以生病疲累为由,早早离开了几人赏月的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