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一切已经成为事实,她却无颜在师兄之前说出口。
或许在内心深处,她仍旧觉得她与赫燕霞的这一段孽缘是无法原谅的罪孽。
“你在琼英宫要小心行事,赫燕霞那人阴晴不定性格又暴虐,只是她的心思极细,你可千万别让她抓住了破绽。”
季青榆眼中有担忧的神色,虽然只是在他眸子里一闪而过,却还是沉重得像石头压在穆紫杉的心口,让她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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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大早,桑凤凤在接到属下的报告之后就一直在屋里发脾气,一边骂那属下是个没用的废物,一边还顺手把她拿在手里的杯子砸成了一地的碎片,直吓得那个下属半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
“让你们去办多大点事?不就是去看着肖红苓么,怎么你们还能让她惹出这一堆乱子来?!!”桑凤凤说着又狠狠在桌上拍了一下,只听屋内响起震耳的声响,桌上的杯盘都跟着桑凤凤这一拍抖动了好一会儿。
“令主……这……我们都是按着您的吩咐去办的,只是肖姑娘武功比我们好,我们想拦着她又不敢伤了她,所以才……”
“所以才什么?!!所以才显得你们都是一帮废物么?!!!我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们吧,那肖红苓喜欢惹是生非,叫你们好好看着她点看着她点,就是叫你们拦着她别让她又去惹上了谁,你们是一天到晚都在吃干饭么?!!连她一个小姑娘都看不好?!!”
“可是……那天晚上,我才被肖姑娘叫去替她买宵夜,回来之后我手下那两个就被她打昏了,我还以为肖姑娘是不喜欢我们老跟着她才想跑了,哪晓得她那晚上就去把长青堂的镇堂之宝给砸坏了,现在长青堂的人到处在找肖姑娘,还说非要扒了她的皮削了她的脑袋才肯算……我怕这事情闹大了,所以才急忙赶回来通报令主您……”那下属跪在地上抖个不停,桑凤凤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说不出的火气,随手在桌上抓了一个杯子又朝着他狠狠砸了过去,只听地上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那个属下的身边碎了一地的瓷杯残渣,他的膝前还有刚才桑凤凤茶杯里的茶水将他的膝盖都浸湿了。
“你还怕这事情闹大了?!现在都把人家的镇堂之宝砸坏了,这事情闹得还不够大?那长青堂是什么?那可是三堂之一的长青堂,是她肖红苓一个人就能打得过的么?!那肖红苓脑子不够用不怕死也就罢了,你们在一旁看着还不拦着她?!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性子,她不闹得个天翻地覆肯定是不会罢休的,你们就该把她绑起来关在房里,哪都不准她去,也省得现在搅出这么一堆事叫我心烦!”
“而且你们又不是她的手下,怎么那么听她的话?她叫你出去买宵夜你就是买宵夜了?你难道就不会动脑子想想?!!”
“可是……令主您不是叫我们不准惹怒肖姑娘,若她有什么需要的,就听她的帮她去做……”那属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说到后面心里越是没底气,在他忍不住抬头看时,果然看到桑凤凤气得狰狞可怕的表情,然后又马上看到一个朝他砸过来的杯子擦着他的脸颊砸到了地上。
那杯子所带的力道大得可怕,只才从他颊边划过便在他脸上留下一道口子,那属下吓得马上低下了头,连在桑凤凤面前磕了好几下求饶。
“这次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看好肖姑娘……只是肖姑娘她……”
“只是她又怎么了?!”
“只是肖姑娘她说,令主你一天不去见她,她就把她能惹的人全都惹了,总有一天她还要惹到琼英宫的头上……她就不信你真能完全不管不问……”
那下属战战兢兢地说完,忍不住又抬头看了桑凤凤一眼,结果一抬头又看见一个朝他砸来的杯子,只可惜这次他运气没那么好能像前几次一样都躲了过去,这次这瓷杯不偏不倚地刚好砸在他的脑门上,只砸得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痛得他登时就抱着脑袋流泪了。
“好……好……”桑凤凤气得浑身发抖,砸完那下属又狠狠在桌上再拍了一下,一声巨响吓得那下属又跪着往后缩了好几步。
“好得很……算她肖红苓够狠……”桑凤凤咬牙切齿地念着肖红苓的名字,忍不住又往桌上一拍,这一拍直接就让那张桌子寿终正寝了。
“你下去叫他们备马,收拾好东西就立马跟我一道去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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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紫杉从那小屋出来之后,在街巷中穿行了几道便来到大街之上。
刚才季青榆和她说她不宜在这呆太久,只怕时间久了会有破绽,于是和她说完了她师父替她安排的婚事便赶着她离开了。
穆紫杉此时一人走在街上于人潮中穿行被喧嚣的人声包围,心中却只有一片空白,脑海中也空无一声只剩一片寂静。师兄刚才和她说过的话在她脑中反复,手中紧紧捏着的玉佩梗得她手心生疼,她明明厌恶自己的未来这样随随便便就被人决定,可是到头来还是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
这些年对于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