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潘长河这种行为,在如今的官场并不少见。一个项目的落户,背后多少人拿钱,要真是有人认真起来,查一查,估计真相出来,能让人瞠目结舌。
可是,即便是个常态,梁健还是不想同流合污。他总是希望,自己能是不一样的,能不被这个社会的大染缸给染成一样的颜色,他也确实拒绝了,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
梁健也有些搞不懂。
夜里他有些失眠。第二天早上他将小五的电话给了潘长河,让他到时候来拿东西的时候联系小五,不用给他打电话。
可是,潘长河并没有来,也没派人来。他像是忘了这件事。梁健给他打了电话,竟然没打通。
梁健想了下,让小五将东西拿了上来放在了翟峰办公室,同时将潘长河的电话也给了翟峰。告诉他,如果三天内潘长河还是联系不上,也不来把东西拿回去的话,就把这些东西拿去交给禾常青,让他处理。
翟峰许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事情,有些木楞。
梁健没多说。这种事,今后肯定还会遇上,多几次他习惯了就好。
东西在翟峰那里,拖了三天,潘长河终于派人过来将东西拿回去了。但是,他把那个五十万留下了。他说,五十万不是他送的。而且他不知道是谁送的。当时,他还把另外那个盒子里的手表的小票带来了。
他一口咬定五十万不是他的,也肯定不是王子豪的,梁健也没办法。既然不是他的,也不是王子豪的,那天晚上,那里也没其他人,那会是谁呢?
最后想来想去,只能将目光放在那个闫如玉身上。可是,这个闫如玉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十句话。而且,如果真的是闫如玉送的,她的目的是什么。东西送了这么多天了,她也没联系过他,这送东西送得是谁送的都不知道,这可一点也不专业。
闫如玉当初给梁健递过名片,但是梁健一下子也想不起来名片放在哪里了,很多时候他都是回家之后随手就扔了。毕竟这类名片对他来说,用处不大。
梁健抱着侥幸的心思,回家找了找,没想到还真找到了那张名片。当时随手塞到了衣服里,保姆在洗衣服的时候翻出了这张名片,担心有用,就给放到了梁健书房的抽屉里。
梁健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你好。”闫如玉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冷。
“你好,我是梁健。”梁健回答。
对面愣了一下后,声音有了些细微的变化,问:“你好梁书记,你有什么事吗?”
梁健问她:“你是不是有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闫如玉有一瞬间的沉默,但很快就回答道:“怎么会?梁书记你弄错了吧?”
梁健不想跟她打哑谜,便说道:“我有没有弄错你心里清楚。话我只说一遍,东西在我秘书办公室,三天后要是没人来取的话,我就只能送去省纪委了。”
梁健说完没给闫如玉任何机会,就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班回家的时候,梁健的手机上收到了闫如玉的短信:“梁书记,现在有空吗?”
梁健以为她是来拿东西的,便回复:“东西在我秘书那,你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他会复杂把东西还给你。”梁健顺带将翟峰的手机号码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闫如玉回复:“东西不急,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你能不能赏个脸,我在滨河路的时光等你,不见不散。”
梁健皱了下眉,这闫如玉还真是固执,不达目的不罢休。他想了想,回了句:“有什么事等你把东西收回去了,你可以打电话跟我说。”
闫如玉回复:“滨河路时光,有些事我必须要找你谈一谈,请你务必赏光。”
梁健看了眼,没回复她。东西没收回去之前,就像是身上绑了一颗不定时炸弹一样,总是不放心,这个时候去见她,万一被下了套怎么办?到时候,要是有人不想让他好,即便他浑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的。
梁健回到家吃了晚饭,就和小五一起带着霓裳到小区里散步。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杨弯开着车回来,霓裳看到她开心极了,最近有了保姆,杨弯来得少,小家伙整天喊着杨阿姨杨阿姨,今天见到了,格外兴奋,一定要爬到杨弯的车上,要跟着杨弯一起回去。梁健住进来的时间不长,虽然露面不多,但小区里已有些人开始认出他,刚路过那边广场,还有几个人在盯着他看。
梁健不想跟杨弯走得太近,免得传出些难听的话,流言最是伤人了。于是,在劝解无果后,便借口还有公事要处理,让小五陪着霓裳去杨弯家玩一会,八点前回来。
他们跟着杨弯走了,梁健就一个人往家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手机震动。梁健拿出来一看,是闫如玉发来的短信。
她说:“如果你觉得我之前那样做冒犯了你,我可以收回,也可以道歉。但有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你真的准备见死不救吗?”
至始至终,闫如玉的态度始终是带着那么点高傲,就连求人帮忙,也是求得很高傲。
梁健心里看不惯这种端着的态度,可是走了几步,想到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和闫立国同一个姓的女人,在不忍心和好奇的双重驱使下,还是决定去一趟。
梁健打了个电话给梁父跟他们说了一声,又走到杨弯楼下打电话将小五叫下来,拿了钥匙。
小五递过钥匙的时候说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