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晚饭,只是餐简单的晚饭,老唐,唐一,小五,还有他。而之前梁健所猜测的晚饭肯定不是普通的晚饭,不知是猜错了,还是老唐临时改变了想法。
吃过晚饭,老唐突然说要回北京,匆匆就离开了。他们走了,梁健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同样也连夜赶回了太和。
到家已是半夜,梁父听到动静,走出房门看到玄关处黑乎乎地站着两个人,吓了一大跳,差点没喊起来,幸好梁健及时出声,才让梁父放下了这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
“不是我今晚不回来吗?”梁父一边走过来,一边问。
梁健回答:“那边没事了,看着时间也不是很晚就回来了。正好,明天早上还可以送霓裳去幼儿园。”
梁父站停在客厅的墙边,看着昏黄灯光下,正弯腰放鞋子的梁健,笑了下,道:“也好,霓裳吃晚饭的时候还不开心呢。明天早上醒来看到你回来了,肯定很开心。”
梁健直起身子,打量了一眼梁父,莫名地觉得他最近瘦了,不由有些心疼,忙说:“很晚了,你赶紧去睡吧。我和小五洗洗也睡了。”
“行,我去给你们烧个水。刚才我们洗好了,你妈就把热水器的插头给拔了。”梁父一边说,一边往厨房走。
“没事,我自己来好了。你去睡吧。”梁健拦住他。
“行,那你自己来。”梁父道:“洗完记得把插头拔了,要不然你妈早上起来又得叨叨。”
梁健一听,不由疑惑:“之前不是一直都是不拔的嘛,怎么今天想起来要拔了?”
“你妈这人你还不清楚,听风就是雨的。她今天在小区里听人说了,昨天晚上有户人家的热水器突然就着火了。把她给吓得呦,恨不得以后都不用这热水器了。”梁健一边说,一边还无奈地摇头笑。
梁健也笑了起来,梁父说得倒是挺像梁母担便道:“行,我知道了,待会洗完就拔插头,您赶紧去睡吧。”
“你们洗完也赶紧睡。”
梁父进屋,梁健和小五两人也赶紧洗漱了一下,依次睡下了。拔插头的事情,还是给忘了。第二天一早,梁母果然在叨叨梁父了,梁母一脸嫌弃,梁父一脸无奈。梁母唠叨个不停,梁父在一旁帮忙打下手,偶尔反驳两句,但却能将梁母逗笑了。白一眼,娇嗔着骂一句,处处都透着属于他们老两口的情趣。
梁健倚着墙,看着在厨房里两人的背影,听着那隐隐约约地说话声,渐渐地出了神。婚姻,或许就应该是这样的。可是,无论是他和陆媛,还是他和项瑾的婚姻,都总是缺少这样的生活感,或者说烟火气。
陆媛是性格不合,志趣不同,可以不提。可是项瑾……梁健想不下去了,无论问题是什么,如今她远在重洋之外,又还剩下多少可能?
“爸爸——”霓裳惊喜的尖叫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头,霓裳已经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腿。
蹲下身去,将她抱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霓裳先嘟起了嘴巴,抱怨道:“爸爸,爷爷说,唐爷爷也来了,那他为什么不过来看我!我想她了!”
梁健只能解释说:“他很忙。”
霓裳哼了一声,小脸一板,道:“你们大人总是喜欢说很忙!那既然这么忙,还要把我们生下来干什么,不是自找麻烦吗?”
梁健没有来得及去高兴霓裳又新学会了自找麻烦这个词,他的心里被霓裳的这句话给震撼着。
我们总是将小孩看做小孩,认为他们小,不懂事,总是忽略着他们说的,做的,他们的感受。可,往往正是他们那纯澈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我们这些大人所看不到的。
是啊,我们这么忙,那为什么还要将他们生下来呢?既然生了下来,却又不能好好的陪伴。我们总是用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说服他人,可是真的就有这么难吗?没办法全部兼得,那在一定程度上的兼容又是否可以?
“爸爸,你给唐爷爷打电话好不好,我要问他,他打算什么时候来看我!”霓裳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梁健回过神,看着她,笑着说:“好,爸爸给唐爷爷打电话。”
拨通了老唐的电话后,梁健就将电话给了霓裳。霓裳满怀期待的等着,甚至要说的那句话都已经在舌尖上排好了队,就等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从嘴巴里蹦出去,问老唐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电话是唐一接的。
霓裳很失望地将电话扔给了梁健,然后就跑去找小五去了。梁健接过电话,问:“我爸呢?”
“他在过安检。”电话中唐一那边有些嘈杂。
梁健随口问:“去哪儿?”
“香港!”唐一回答。
梁健一怔,昨天于姐他们也是说去香港的。难道只是巧合?还没等梁健问,唐一的电话给被老唐接了过去:“找我什么事?”
梁健收拢思绪,道:“霓裳说想你了,问你什么时候过来看她。”
老唐听到孙女说想他,似乎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声音都轻快不少:“那她人呢,我这几天要去香港,等我香港回来,我过去。”
“好的。”梁健说。这两个字说出口,似乎就陷入了一种尴尬。挂也不是,不挂,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电话又被唐一给接了过去。
唐一说:“这要是回北京了,霓裳也能多几个人陪着,对她也有好处。你在太和,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现在不走,过个三四年也还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