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山话一出口,就一拳砸向甄大牛,大牛见是松冈下的那头货,早已怒从胆边生,身子微微一侧,就和霍小山打在一处。(.)王占山接上张燕镖,大强、自坚双斗王喜发。王自明想溜回贾府报告,被几个青年拦住,无法走脱,只好站住观战。
甄大牛边打边留意霍小山的拳路,并偷眼看一下占山、大强他们的战况,没有出狠招;霍小山可步步用心,招招尽力,见自己不是对手,就疾退一步,伸手在腰间摸镖;甄大牛看出他的意图,霍小山还未抬手,手面已中大牛的柳叶镖,鲜血淋漓,右臂动弹不得,甄大牛飞脚将他踢下稻田。
张燕镖见占不到王占山的便宜,也想摸镖偷袭对方,王占山是暗器的行家,一见张燕镖的举动,身子一扭,手一抖,张燕镖左腿着镖倒地。王喜发见霍、张二人败阵,他虚晃一剑,跳出圈外。王自明见状,慌了神,急忙向众人喊着说:“有话好说,我们回府禀报贾老爷定夺!”
说着连忙叫王喜发扶起张燕镖,他拽着爬上田埂的霍小山,头也不回地逃跑,急急忙忙如几条漏网的小鱼。租民们哈哈大笑,个个感到扬眉吐气,簇拥着甄大牛他们四个好汉回归村庄。
甄大牛回到四合院,立即和王占山、大柱、大强他们七个人在议事厅议事。甄大牛认为贾家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硬性定租,强行收租,将有一场更大的打斗。王占山估计贾家会搞暗杀活动。
大柱担心贾家报告官府,派兵收租,捉拿为首闹事者。大强认为贾家不会报官,贾家向来不把租民们当回事,怕报官会丢面子。最后决定:一、要大柱、满堂分头通知租民,坚决一致要求五成租,不要怕,天大的事全村人扛着。
二、要水生、大宝把大甄村情况向李庄、大王村、大洪村通报,要各庄做支援的准备。
三、要大强加强放哨、巡逻,布置督促检查,丝毫马虎不得。大甄村户户防范,人人警惕,练武备战,热火朝天。
王自明大败而回,添油加醋地向贾庆吉作了禀报,贾庆吉气得肝肺欲裂,立马吩咐王自明找来刘登山密议。
刘登山已为霍小山、张燕镖的狼狈回归感到羞耻、震怒,贾庆吉的忧虑更给他火上浇油,刘登山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要立即率领家丁们诛杀甄大牛他们。贾庆吉连说不可,说大张旗鼓地杀戮,会引起民怨,招来官府责怪,他要刘登山深夜摸进四合院,悄悄宰掉甄大牛,让大甄村群龙无首,不战自乱,然后强行收租。
刘登山听完大老爷吩咐,抬脚就要走,贾庆吉叫声“且慢”,接着提起嗓子喊女仆梅香送酒菜来。贾庆吉连连同他端了三大杯,一个劲给他夹菜,要他喝好、吃好回去睡一觉,待夜深人静行事。
刘登山受到如此恩宠,不知如何举措才好,只是一个劲说:“请大老爷放心,登山今夜非结果那小子不可!”
临了,贾庆吉塞给他一包二百两纹银,刘登山在六分酒意的推助下,感激得泪如雨下,表示一定要报知遇之恩。
当夜三更时分,刘登山换上夜行衣套,背着两把双刀,足蹬紧口软底鞋,一路飞奔到村北最西边路口单独一户人家。
这家户主刘二混,祖辈起就种贾家的地,人胆大皮厚,好喝酒,爰占小便宜,村上不管哪家,只要有一点小事让他知道了,他都得去混吃混喝,因此人们喊他二混。
贾府管家王自明收买了他,待遇是不交租子,义务是打探村北的情况,近两年把打探甄大牛消息作为头等要务。还有一个甄姓的败类,外号甄老歪,跛着个腿,好吃懒动,四岁丧父,母亲拉扯他长大,二十一岁那年母亲去世,甄姓人家凑钱殡葬了他母亲,从此孤身一人,逢年过节,甄姓人家轮流请他吃喝。
甄老歪现年三十八岁了,甄大牛失踪那年,王自明看中了他,也是以不交租子的办法收买了他,并且每次在他传递一个重要消息时,王自明都要赏他十枚铜钱。他仗着姓甄,村上人不防备他,他常在村上歪达歪达地转悠,记着每一个明哨点和暗哨点,记住每次巡逻的间隔时间,记住甄大牛他们活动情况,天长日久,他简直成了贾家职业打探人员。
刘登山在刘二混处得知甄大牛今晚没有外出,立即走走蹲蹲,躲避巡逻人员,猫着腰闪进靠近贾家壕沟的甄老歪家,要甄老歪领着他避开哨点和巡逻队,一步一步逼近四合院。刘登山一挥手要甄老歪返回,他轻轻一个纵身贴到甄满堂家墙壁下,根据甄老歪的指点,他知道转过满堂家的墙角,西首一溜房子的一至四间就是甄大牛家,第三间就是甄大牛的卧房。
他转过墙角,选择了张德树的房间,一提气上了屋面,轻轻点着小瓦,翻过屋脊,树叶般飘落院中。尽管刘登山选择了张德树的房间,如何小心地上屋、过脊、落地,那丝丝风声还是没有逃过甄大牛的耳朵。甄大牛悄悄在枕下摸了三支柳叶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偏着头望着窗户和门,很快发现一根棍子从窗棂洞里伸进来,他知道那是竹管,来人要吹进mí_hún烟,立即用左手拿起小褂子窝成一团捂住鼻子,并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来人轻轻撬开窗栓,一跃而进,双脚刚落地,只觉三股冷风分上、中、下向他袭来,他一闪身避开三镖,跟着跃出窗外,几乎是同时,甄大牛摘下床头一把单刀,跟着来人跃出窗外,劈头一刀砍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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