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汪立人交往的人,基本上都是虎狼之辈,但都感到笑里藏刀的汪立人特别可怕,不知道他何时会加害自己。 ··首·发..有些人知道他惧内,平日对贾敬梅礼敬有加,不敢有丝毫放纵。
贾敬梅自小聪明,从三叔读书,很会写诗填词,颇得三叔赞赏。嫁到汪家后,她的资色令汪立人倾倒,她的才华使汪立人佩服,她的严肃让汪立人收敛,她的气性叫汪立人畏惧,她的温存使汪立人**。在回娘家、买礼物、作词用典上,她和汪立人发生过十来次明里暗里较量,都叫汪立人一败涂地,迫使他附首称臣,唯命是从。她没有害人的心,也不视钱财如生命,因此汪立人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都紧紧瞒着贾敬梅,把她放在他精心制作的真空中。但她有致命的短处:过分要强,过分自尊,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贾一枫和贾云被刺杀后,贾敬梅在极度悲痛中要汪立人查出真凶。可是任凭汪立人怎样费心尽力,怎样布置狐朋狗友四处奔波,总是寻不着一点踪迹来。贾敬梅悲愤交加,冷漠起来。贾敬梅的冷漠迫使汪立人坐立不安。他多方使劲,竭尽巴结讨好之能事,也难得贾敬梅一笑。为此,汪立人轻易不敢出门,躲在书房练字、读书。
那天,梅晓丹派人将贾敬梅接回茶庄商量派人去广州向甄思李寻仇的事,汪立人在书房如坐针,午饭只吃了两小口,就到卧室休息,好不容易挨到贾敬梅回来,他又紧瞅着贾敬梅的脸色。好半天,他嚅嗫着询问岳母身体状况,贾敬梅回说:“家母身体无恙,只是想派人去广州寻查甄思李,一时又找不着可靠的人,真是忧心如焚,度日如年。”“我去,我去!”汪立人忙不迭地毛遂自荐。贾敬梅故意冷冷地说:“夫君可不要一时冲动。在广州查寻甄思李、灭掉甄思李决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既要精心策划,又要大费钱财,不是大智大勇、善于活动、慷慨解囊、耐心忠诚的人,是难以担当此任的!”汪立人急了,斩钉截铁地说:“愚夫虽不是大智大勇、忠贞侠义之人,但是图报杀父杀兄之仇,绝对是最好的人选。”贾敬梅见其意诚,微微一笑,说道:“为妻深知夫君难舍子华,为妻与夫君携子赴广州,首先买房谋业,然后再徐徐图谋,为妻亦可助夫君一臂之力。”汪立人一下搂住贾敬梅,热切地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贤妻也!”贾敬梅暖暖地说:“一家三口去广州买房、开业、交往可要大笔银子呀。”汪立人打断她话:“莫愁,莫愁,家里还存有十几万两银子,房子、店铺还有八处,我们带四万两银子去,房子、店铺有父母领着家仆照料,啥也不愁。我已在亢州待腻了,正想出去闯荡闯荡呢,何况有岳母之命呢!”
这一夜,贾敬梅服侍儿子熟睡后,全身心地给了汪立人,无尽地爱抚,无尽地温存,使得汪立人畅游于爱河,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甜蜜!
汪立人虽不配称人,但活动能力确可称强。到了广州,汪立人三人先住客店,十天后,全家迁居于永汉路买的一套房子,雇了个三十九岁的妇女杨光英做买菜、烧饭、搞清洁的女仆。又隔了十来天,汪立人在住房附近买了爿三间门面房,请了个伙计开起茶庄来。
贾敬梅大门不出,专门教子识字。汪立人早出晚归,除了每日看看茶庄,专钻茶馆、酒店,捕捉他要交往的人。不到半个月,他结识了永汉路上的一个颇有武功的中年人花有艺。
花有艺不设武馆,不收门徒,专喜与敢说敢作并在街面上有知名度的人打交道,做坏事,也做好事,帮人化解纠纷,摆平个人难事,两面拿点银子,弄点吃喝,以此养家活口。黑白两道,混熟了不少人,地方上小有名气,人称花爷。
他是在白云酒馆里结识花爷的。那是个雨天,傍晚,汪立人占了临街窗口的一张桌子,自斟自喝,细嚼鱼片,心里想着如何加快结识一些黑白两道有些名望的人。华灯初上时,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到汪立人的桌边,很有礼貌地向汪立人一揖说:“先生,在下今晚要请花爷帮办一事,花爷进这家酒馆喜欢坐此桌,他马上就到,不得已恳请先生换个桌面,酒钱在下包付,万望先生成全在下。”汪立人看他穿着一般,但言语举止很有些江湖气。汪立人本来心里有气,但转念他请花爷帮忙办事一说,他连说“好说,好说”,并起身请他坐着说话。汪立人问他尊姓大名,何方人氏,花爷是何许人。那人笑道:“在下姓马名力壮,本街人。先生不知花爷,恐怕不是长住本地吧?”接着把花爷的情况向他简介了一些。
马力壮正说着,花爷来了。在马力壮的帮助下,汪立人立即将酒、菜挪到相邻的桌子上。这中间,汪立人同花爷四目对射了一下,汪立人感到花爷的眼光颇具威慑力。汪立人挪动后,马力壮一边请花爷落座,一边吆喝跑堂的来抹桌子、点菜。很快,上来了四盘冷碟、四盘热炒。
汪立人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集中注意力听马力壮和花爷的谈话。只听马力壮说:“非万不得已,马某万不敢打扰花爷。”接着把他独儿子马知义在菜市场一个卖肉摊位被何老三几个儿子占去的事呈述了一遍,说不仅是一家生活的事,而且也关乎到做人的脸面问题。说着双手递给花爷一卷子大约二十块银元。花爷接到手放到桌面上,漫不经心地说:“何老三糊涂,凭几双拳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