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一个小瓷瓶递给李小根说:“这是我家祖传的药,拌在菜里无色无味,人吃下去七天内没有丝毫反应,第八天头上有感觉,要到六七四十二天后才死。(.)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你的,你放心大胆好了。就是有个什么事,有我贾家给你撑腰,谁也奈何你不得!”

“大爷你放心”李小根拍着胸口说,“我保证办得丝毫不留痕迹。”说着李小根将小瓶放在胸口荷包里,还用右手按了按。贾庆吉看了着实高兴,又和李小根喝起洒来。但大约喝完一斤酒后,他怕小根喝多了有什么闪失,就高喊着女仆送饭来,拼命向小根碗里夹着红烧肉、红烧鸡……

这天的雨很大,像千万条麻鞭索从高空扔下来,在大风的吹扑下,无情地抽打着树木、房舍。

李小根离开贾庆吉的二楼小客厅,走出后座楼,走过前两座楼,来到他们长工们住的一溜六间平房门前时,头顶上“哗”一声炸雷,撕开天空,撕开大地,撕碎他身体的炸雷。

他吓得浑身一抖,一头钻进他的住屋,脱掉湿透了的褂、裤,在床簟底下藏好小瓶,倒到床上便睡。可他睡不着,他怕雷劈他。

他觉得毒杀甄大牛一家是天理不容的事,是断子绝孙的事,万万不能干。

可他想到贾庆吉这条恶狼,他吓得抖了起来,他如果不干,不但自己小命难保,他的老娘、妻子、女儿、儿子也都有可能惨遭杀害。

他想到全家外逃避难,但他认为跑到天边贾庆吉都会找到他,灭了他。

他想回家同母亲、妻子商量,又觉不妥,母亲、妻子是绝对不允许他干这件丧天良的事,但从此将会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他想和他的至友王大栓、马小树商量,又怕一旦走漏风声,他和王、马都会被灭口。

思来想去,干不行,不干也不行,最后决定,自己独干,半干半不干,就是留下大牛,让他传根接代,自己呢陪堂姐夫、堂姐一道死,也算向堂姐夫、堂姐赔罪。

李小根选了后天,也就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相会这一天上街买了一条鲤鱼,二斤肉,一斤酒,晚饭前叫他老婆把鱼、肉烧好后,又炒了一碗青菜,自己动手做了一碟子拌菜,他背着老婆把毒药拌了进去。之后,李小根用一只菜篮把四样菜、一斤酒装上,就说和朋友喝酒去。

到了大牛家,堂姐夫妻俩不知有多高兴,只是一再褒贬小根不该带酒带菜来。十四岁的大牛更是不得了的开心,他可以有肉有鱼吃了。

酒菜摆到破大桌上后,三个大人各坐一方,大牛靠厨房门框站着。小根问堂姐晚饭煮好没有,堂姐说煮好了。

小根就叫大牛盛饭吃,大牛赶忙盛了一碗饭到桌上来夹菜,他不好意思夹鱼、肉,就夹了一筷子青菜,又准备夹拌菜,小根伸筷子挡住了,说:“就这么一点拌菜让我们大人喝酒吧!”

说着连忙给大牛夹了几筷子鱼肉,大牛妈急忙制止了,说大牛不懂事,叫大牛到一边吃去。李小根首先端起满满一杯酒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敬了堂姐夫一杯酒,堂姐夫忙不迭地要站起来,由于右腿不便,很难爬起来,李小根急忙探身伸手按住他,说他是姐夫,又腿脚不便,千万不要客气。

接着小根又敬了堂姐一杯,又急忙伸手按住她肩膀,不要她站,说小弟敬姐姐酒应该站着。然后伸着筷子要姐姐夫妻俩夹肉呀鱼的。吃拌菜时,他看到姐夫、堂姐伸筷子,他一定伸筷子,如果姐夫夹拌菜,他一定邀堂姐也去夹。

就这样,一碟子拌菜,几乎被三人平均分吃了。当拌菜吃完后,小根立马把碟子装进篮子里,堂姐要洗涮,他坚决不让。

见姐夫桌边撒了一点拌菜,他伸手就把它抓起来送进嘴里,并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张草纸将那块桌面擦了又擦,弄得堂姐夫和堂姐都感到莫名其妙,只好一连声说小根太干净,太仔细。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这位小老弟是怕毒了大牛。在喝酒的过程中,小根始终不忘给大牛夹肉、夹鱼,每次夹菜都用筷子的大头子。

姐夫总得说他给孩子夹菜还要这么讲究,堂姐也跟着褒贬他两句,并说大牛不懂事,就知道吃,也不怕舅舅劳神,光顾着给你夹菜,舅舅酒也喝不好。

喝酒中,看着堂姐一家三口人,李小根心里就像刀子在戳,无比疼痛,无比悲苦,但面上还要装着十分快活,说庄稼,说大牛,说亲戚。

说到贾庆吉,堂姐夫恨恨地说:“贾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贾家人心都是黑的!”接着他数说着贾家如何仗势欺人,如何骗买、强买甄姓人家的土地,如何想强夺他家那二亩地,如何派长工把他打得死去活来,说到后来简直就是哭诉,堂姐在一边抹泪,小根也眼睛红红的,牙咬得咕咕响。

最后,堂姐夫擦了擦眼泪,两眼燃烧着怒火说:“我这辈子是斗不过贾家,我子子孙孙总有斗过他贾家的。我死后做鬼也不放过贾家那些畜牲!”听到这里,李小根再也忍不住了,心里一酸,泪水像开了闸似的奔流下来。

人们说“丈夫有泪不轻弹”,实在“只是未到伤心处”。小根心想:姐夫、姐姐呀,我们很快都要做鬼了。你们千万不要怪我呀,我是想给我们两家留后呀!

当大牛愤怒地说“我总有一天要杀掉那****的贾庆吉!”时,李小根一把将大牛搂在怀里,哭着说:“外侄子呀,你要听舅舅话,千万不能向任何人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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