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祺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这个小区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车回到家的,心底的剧痛好像若隐若现的徘徊在那里,拉扯的他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找到自己。
他似乎坐在这里已很久了,从回来一直就坐在这里,呆滞的眼神落在墙上被放大了的照片上,画面上的三个人平躺在草地上,脑袋挨在一起围成一个圆圈,聂祺峰灿烂的笑着,里欧对着镜头吐着舌头做鬼脸,弥亚则腼腆的抿紧了嘴唇,微微笑着,嘴角隐约的小梨涡酷似翩然。
“祺叔叔!”恍惚间聂祺峰听到照片里的里欧做着鬼脸叫他,肉嘟嘟的小嘴微微撅着,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住他小小的胳膊,感受到那柔软的温暖。
晶莹的一抹划过聂祺峰俊朗的脸庞,黑亮的眼眸里竟然流淌出滚烫的温度,一个略带沙哑的呢喃低低的掠过嘴角,伴着苦涩的味道划出一道弧。
“弥亚,里欧,爸爸好想你们!”
陆少白凝视着电脑屏幕,微醺的眼眸半眯着,手中的鼠标不停的点开关闭,幽幽的荧光照着脸发出奇异的光芒。
内鬼丁奎被成功揪出后,根据他的交代,案情又有了新的进展。刑侦队的几个人过十几天的奋战,成功缴获了一批刚越过海关稽查的海洛因,靳凯对大家的表现非常满意,承诺会报请省厅对大家进行嘉奖,今晚的庆功宴上陆少白被灌了好几杯,一向酒量不行的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于是一个人溜出来徒步走回警局,想静静的待会儿。
胡乱的点开新闻频道随意的翻看着,浓浓的泡了一杯普洱,端起来将口鼻浸润在热气里,茶叶的清香萦绕着窜进鼻孔,头便不再觉得撕裂般的炸开的疼。吹开漂浮着的高末,滚烫的茶汤顺着食道奔腾而下,酒劲借着汗液排出,顿时觉得通体舒泰。
突然一则新闻映入陆少白的眼睛,《一五岁少女酷爱油画称最喜欢莫奈》。
油画?莫奈?
陆少白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急速的翻看记录,找出毒品案的人物关系图。只见黑蓝的笔迹潦草的写着:山猫,负责运货,为人酷爱油画……
油画?又是油画?
这次截获的毒品是走的船运,成捆的海洛因整齐的码放在鱼仓底部,如果不是水面死掉的鱼暴露出迹象,很有可能就被蒙混过关了!而据抓捕的几个小喽交代,安排这一切的正是山猫!
这个山猫,何其狡猾!
陆少白在油画的旁边重重的划了一道,标出一个问号。
脑子一开动就觉得酒劲往头上走,陆少白挣扎着站起身来,推开窗,冷空气一下子窜了进来,冷风吹的他打了个寒颤。陆少白伸手掏出一根烟点上,红亮的火光迅速燃出青烟,袅袅飘摇的笼罩着他清秀的脸庞。
山猫,唔,是说他狡猾的意思,猫有九条命那就是不容易死咯?呵呵。陆少白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山石里漆黑的一团。
影象出来的山猫是一个粗眉凶残的脸,陆少白很难把这样一张脸和艺术拉扯上什么关系,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或许说直觉很玄,但他每次再无法做出判断的时候总是直觉给出正确的选择,这一点上陆少白并不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
也许我应该顺着油画的线索找!
陆少白扔掉未燃尽的烟头,迅速在电脑里敲出“油画展览”几个字,相关搜索链接多达几百个,重新加入青州市,链接减少至十几个。
一个个的挨个翻看,陆少白发现油画展出的日期似乎都很熟悉,拿笔一一记录下来,惊人的发现几次展出的时间,居然跟截获毒品的交易时间是同一天!
陆少白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个重大的发现让他激动的酒意全无,大脑从未有过如此清醒的时刻。这绝不仅仅是巧合,也许破获案件成功的关键就在于此!
迅速搜集全青州市油画画廊的地址抄录下来,陆少白似乎已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艾伦和花翩然带着孩子们回来了,花治国和兰姨他们非常高兴,久别重逢的人们欢聚在一起,笑着说着,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说不完。弥亚和里欧忙着和温蒙蒙的孩子小宝一起分享他们的玩具和礼物,小宝兴奋的看着里欧操纵着手里的遥控飞机,跃跃欲试的张大嘴看着,里欧手把手教着小宝,两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兰姨准备着饭菜,温蒙蒙和花翩然帮着打下手,艾厅里聊天,花翩然不时的露头看一眼,艾伦正在讲他们在法国遇到的糗事,夸张的表情配合着逗趣的语调,让花治国不时的哈哈大笑。
温蒙蒙看见花翩然手里虽然一直没闲着,可心思却一直在外面留心艾伦和花伯伯说什么,心里好笑,打趣着说:“哎,翩然,你那洋女婿挺靠谱啊,你看花叔多开心,说明你平日里教导有方啊!”
“去你的!”花翩然笑着用芹菜叶子丢她,俩人嘻嘻哈哈的笑闹着。
兰姨扑哧一下也乐了,强忍住笑,嗔着俩个孩子快点干活。
“都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闹!手上都麻利点,一家人等着开饭呐!”说着,抬眼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花治国,低头抿着嘴笑着,手里叮叮当当的忙碌起来。
不一会儿,钱邵勇拎着一堆东西进来,温蒙蒙帮着一起放进冰箱,撵着丈夫先出去,小小的厨房三个人就快转不开身了,哪能容下他这么个大块头!
钱邵勇赶紧在水管子上冲了下手,就着老婆的围裙胡乱的擦了一下,就迈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