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沈碧瑶忍不住嗤笑一声,冷冷地道:“那我娘还真是瞎了眼,那货明明是个无情之人,竟然还会觉得他长情?果然,只会吟诗作对的男人要不得,花言巧语,全是假话。”
如烟叹了一声,道:“若你娘当初能有你一半看得清,也不至于如此了。”
沈碧瑶也叹了一声,道:“自己眼瞎,也怪不得别人。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本就是要吃亏的。我娘当初是花魁,想必多少有些傲气。想我四妹妹只比我小两月,就不难猜到我那个爹,当初是多么地渣了。”
“什么?你四妹妹只比你小两月?那岂不是沉烟妹妹过门没多久,他就有了别的女人?”如烟惊道。
“可不是,所以说,沈仕昌他就是个人渣。”沈碧瑶一脸鄙夷地道。
如烟脸色变了几变,又道:“这么说来,将你沉江,莫不是也是沈仕昌的主意?”
“咦,这你也知道?”沈碧瑶诧异地道。
两人坐在一起若无其事地聊了这么久,沈碧瑶还以为她不知道这件事呢,没想到,她明明知道,却对她从江里逃出来一点也不惊讶。
如烟道:“我三年前回到京城来的时候,便听说沈仕昌的三庶女是京城第一美人。当时,我便猜到,你很有可能就是沉烟的女儿。可是没过几天,就又听说了你逃婚的消息,于是,便想尽办法去打听你娘的消息,想见她一见。可是打听来打听去,却一点消息也打听不到,就好像沈府里根本没有沉烟这个人似的。”
沈碧瑶道:“都十多年没人提起过的人,自然跟不存在没什么两样。就连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我娘原来叫沉烟。”
如烟拭了拭眼泪,又道:“前些日子,我听说你回来了,又起了念头想见你。可是我们这烟水楼,这两年经营不善,已经越来越艰难,我作为烟水楼的老板,费尽了心思才没让这楼子沦为下游那些做皮肉生意的秦楼楚馆。原本想过些日子便寻个机会去见你,却没想到,又忽然听到你要沉江的消息……”
如烟顿了顿,又看向沈碧瑶,道:“今日我原本也去了半月桥,可是那里人太多,我瞧不见,又担心这楼子里又混进歹人来,便又回来了。没想到,竟然在河里发现了你。或许,这就是我俩的缘分吧。”
“或许吧。”沈碧瑶也笑了。
这种时候还能遇上颇有些渊源的人,不是缘分又是什么?
两人各自沉默了一阵,如烟又问道:“如今你已是沉江了的死人,可有落脚的地方?”
沈碧瑶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想好。我正打算找个地方先把脚伤养好,再回去。”
“回去?沈仕昌都这样狠心地将你沉了江,你还要回他的沈府去不成?”如烟一听她要回去,便柳眉倒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似是要准备说教。
沈碧瑶忙解释道:“不是,你误会了,我说的回去,不是回沈府,而是回我师傅那里。”
“你师傅?你师傅又是何人?”如烟问道。
“呃,这个……不大好解释。您也知道,我逃婚在外三年,若不是有我师傅收留我,我怕是早死在外头了。”沈碧瑶道。
如烟想了想又道:“既然你没处落脚,而且腿又伤了,不如,先在我这儿养伤,等伤好了,再去找你师傅不迟。”
沈碧瑶笑道:“这当然好,只是怕给如烟姨娘您添麻烦。”
这一声如烟姨娘叫得如烟心头一酸,刚止住的泪又忍不住要落下来。
“我与你们母女三人,皆是苦命的女人。当初我若是劝住了你娘,也不至于……你且安心在这里呆着,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在我这儿的。”
“好。那碧瑶先谢过如烟姨娘了。”沈碧瑶道。
“你这孩子,都叫我姨娘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如烟话音未落,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如烟妈妈,不好了,不好了。那些人又到楼里来闹事了!”
/>如烟一听,忙起身出去。出去时,还不忘把门给掩上。
沈碧瑶放下擦头发的巾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门边,贴在耳朵上听着。
方才,如烟拿扫把打她时,她就有些好奇了。这里既然是青楼,定然得是笑脸迎人的地方才对,又怎么会拿扫把来赶人?
“丁香,那些人来了多少?其他的姑娘们呢?”如烟一出去便急急地问道。
丁香道:“那些人都在门外砸门呢?其他的姐妹都在抵门,我便上来给您报信来了。这回来的人怕是不少,若再不想想办法,姐妹们怕是挡不住了。”
如烟怒道:“那些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光天化日就来砸门。”
丁香听得楼下动静越来越大,急得不行。
“妈妈,该怎么办呐?我们都只是弱女子,这样下去,肯定顶不住的呀。”
如烟一咬牙,道:“先别怕,我下去看看。你也跟我来。”
如烟说着,一把拿起拐角处的扫把就急步下了楼去。刚下到楼底,门便被撞开了,一群大汉冲了进来,看着身边的姑娘,便扑上去抱,抱到了便伸手乱摸,还一边摸一边调笑道:“呦,一个个都细皮嫩肉的,快让爷好好疼疼。”
如烟气得七窍生烟,挥起扫把就向那些人当头打去,边打还边骂:“一群混蛋,快滚。这里是青楼,不是妓馆,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被打的那个大汉,起先冷不防地挨了两下,之后便一把握住了找下来的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