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原的部队飞速的回援的同时,天空上景象又出现了不同。
老人慢慢松开抱着汤寻的手,扶着汤寻的肩膀,撇了一下天空。已经烧透了的天空的火红正在飞速的消退。老人的嘴唇微微张开,然后紧紧地闭上吞了口唾沫,直到汤寻抬起头看着老人的眼睛,老人才斟酌了一下,对汤寻说道,“时间剩下的不多了,我没有想到他会到来的如此突然。小寻,我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汤寻眼中的惊惧在老人的呵护下慢慢的消退,看到恢复正常的汤寻,老人弯着腰郑重的嘱咐道,“一会的天空可能会陷入长久的黑暗,在那个时候千万要镇定,记得你是少昊的后人。”
老人再一次重复的。
汤寻的眼中一丝惊慌闪过,伸出想要抱住老人的手却在撞上老人那希冀的目光后,快速的拾起“啪”打在胸前,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人在汤寻向自己行了军礼的那一刻挺直了腰板,“这样就好,现在还害怕吗?”
汤寻坚定的摇头,老人有力的双手扳过了汤寻的身体,抬手指着那个坐在天空的王座上的君王,“那么,看着他,告诉我,汤家的儿郎,永远,无所畏惧!”
指向魔君的手臂舒展在寒风,仿佛无声的嘲笑,迎着漫天扑飞而下的乌鸦,迎着正在拉上黑幕的天空,汤寻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大父生出了一股纵敌千万,吾亦往已的情绪,顶天立地的站在这个世间。
事实上,汤炳然的声音真的在这天空中回荡,就在那声音响起的时候,一些存在古老的异族首领都望向老人的方向,只因他们仿佛听到了如同远古那人般的话语,那样的语气,那样的嚣张,那样的如出一辙。
却在之后恍然,那抹曾经熟悉的仰望过的身影浮现,再一次展现在眼前。
站在汤炳然的身后,背负着双手,瞥了一眼天空。图索听到了汤炳然的嘲笑“你在害怕,你感受到了自己的恐惧,哈哈”
汤炳然在君王的眼中,如同在他耳边嚣张叫嚣的小丑。一缕墨色的飘渺扫除了那个本就微弱的声音,可是随后响起了隆隆的“哼”声,不屑,那么明显。让端坐在王座上的君王握紧了拳头,眼中的晦涩之光穿透重重空间射向灵墟。
“呛啷”之声响起,老人抽出了腰间的利剑,奔跑,那道虚幻的身影仿佛扬了扬手,跟随在老人的后面,追赶。脚登上高处,跃起的身形,光影终也赶上,在空中重叠,撞碎成无数璀璨的光芒,辐射向四面八方!锐利的哨音,奔驰的骏马,踏,凌空飞起。带着金色的光芒,一个个身影出现在空中,迎着恶风,迎着扑飞而下的乌鸦。
在空中的高喊,“杀!”,汤炳然,挥剑扫下,整整八个身影旋风般扑杀。大片的乌鸦的血洒。
“杀!杀!杀!”,在这一刻,震天的喊声响起,整个素谷沸腾了。
金色的光晕遍有人的山谷。一个个身影冲出了光芒,向天空上绞杀。那光在辐射,膨胀隆起,如同海浪,掀翻了无数的乌鸦。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清。所有人族的身体中响起了一种声音,“咔嚓”只觉得以往的束缚在这一刻被卸下。
光芒还在升腾,冲天而起,撕裂了原本已经合上的天幕。
众生都在仰望,终于,金芒与君王的目光相遇,碰撞,那一点的空间承受不住一般,被疯狂的力量揉碎,湮灭,无声。
天空却在这一击中震荡,膨胀。所有这片天空中的飞禽如同烧成灰的纸让风吹过,飘碎,涤荡成虚无。
直到天空上只剩下纯粹的黑暗,这个时候“轰隆隆”的声音才传来。
下一刻依然是乌鸦漫天,无穷无尽,黑色的天幕已经拉上。
看到这一幕的墨染英,随着将军的马以更快的速度飞驰。无数的骑兵如同大浪向前奔流。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冰凉的河水中,一股激流暴躁冲下。
大戟背在肩上,清水河中横尸遍布,一头头巨鹿站在岸边,血红的眼瞳中嗜血的情绪控制不住的蔓延,齐齐的堵住了拓跋原的归途,那清水河与涛涛皓河的交点。
肩膀一点,沉重的战戟从肩膀上滑下,背到背后,刀剑在清利的声音中出鞘。战马在嘶叫,拿着战戟的右手扬起,前指“杀”。
“杀!杀!杀!”
“跟随我,杀穿了他!”拓跋原纵马前冲。
巨鹿鹿的大军从较低的位置上迎头撞上,隆隆的踩踏,大地震颤着,惊惧着。
如若两只利箭在地面上相撞,都在瞬间穿透了对方。隆隆的声音中,兵器交击的声音逐渐透出,越来越大,大的嘈杂。鲜血飞向天空,浸透铠甲,粘沾了毛发,渗入大地。
“噗噗”的声响中,那是兵器砍透了铁甲,割穿了,刺透了血肉。
千万里凝结,愁云惨淡,四野之上,黑影幢幢。白刃相接,交击出或沉闷或清亮的声响,一个个头颅起起落落。
兽化的巨鹿气势磅礴,强壮的兽体横冲直撞,锐利的尖角刺进战士们的身体。
猩红的血眸中倒映出人族战士支离破碎的尸体,却没有血肉的飞溅。惊诧之间那破碎的身影从新还原,在下颚刺穿巨鹿的头颅
。巨鹿吃痛的牟叫,人力而起,原本冲势不竭,带的重心不稳,旋转中巨鹿重又化形,踉跄的在泥泞的堤岸上急跑两步,捂着喉咙软软的跪在地上,尸体被过往的的战士踩踏成泥。
在一旁,人族年轻的战士轻笑,得意,却永远的凝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