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父,啊,大父啊,我求你,大父,大父大父”
汤寻的嘶吼中,老将军的剑彻底的融化。
赤手空拳的老人的分身再一次被打碎,像是抑制不住的要吐出一口鲜血,却在喉头生生咽下。
间隙中看了一眼汤寻的方向,那平静的眼神中带出惊天的煞,将血红的胡须咬进嘴中,七个身影再次浮现却已经朦胧。
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将把自己围住的敌人打的散开了一些,只一些,苍然的身影终于是冲出了一道。
汤寻却发现那是一道朦胧,“为什么啊,为什么?”
泪流满面,无助的招手,眼神已经望穿了那疾奔的朦胧身影。当所有的敌人都循着鲜血的气息围到将军的身边,老将军身边的那六个身影再一次被打碎。
却咬着牙,咬着牙再一次点燃了鲜血。敌人的缝隙中,将军的浑身血染,唯有苍白的脸始终注视着跪伏在地无助哭泣的汤寻。
那朦胧的身影纵身跃起,板住了一块在空中较低位置漂飞的浮石。巨大的惯性带着浮石笔直的朝着汤寻,跨过了裂隙。来到汤寻的身边,一把将哭泣的少年抱在怀中,奔驰,纵跃。
将军的脸苍白,眸中的光,希望。
巨大的裂隙已经将这个陆块完全隔断,它已经走向崩塌倾颓的边缘。老人的分身在那裂隙的边缘跃起的时候,陆块已经倾塌,在分身即将坠入身下岩浆的时候,用力将汤寻掷向还有一片生机的那片土地。
而分身沉入岩浆之前,老人的呐喊,“快跑,小寻,小寻,快走啊”
随后,老人的面容消失在汤寻的眼前,更远的地方,将军的拳头已经烧焦,铠甲融化在了身上,可是,他还在战斗,即使生命将息。
灵魂裂变,炸响在敌人中间,瞬间死去的几个敌人也不能给老人腾出一个最后看一眼汤寻的机会。
汤寻看到,熔岩没过了老人的脚踝,可是,他依然屹立不倒。当一口鲜血在空中扬洒,火焰的长鞭抽打,老人最后看了一眼汤寻,那柔和的光,慈祥与希望。
“不啊!不啊!啊!大父,大父啊,大父啊!!!”
刺透心扉的哭泣着的嘶吼响彻灵墟,少年跪伏在地上,亲眼看到挥洒了全身鲜血的大父被敌人沉入了岩浆。
汤寻的痛,痛的灵魂。
巨大的浪潮,岩浆的浪潮铺天盖地的打来,将所有还漂浮在岩浆上的陆块掀起,就要彻底吞没,却在将落未落的时候,雾谷,那承载了雷神之水的大峡谷,垮塌了。
“轰隆,轰隆,轰隆隆”的巨响掩盖了一切声音,就连天上的乌鸦也被巨大的声响惊吓,高高飞远。
还在战斗的多铎艰辛的控制着自己身体不会被火浪吞噬,他们所在的陆块已经破碎。祝融族的族人们纷纷跳入了狂涌的岩浆中。如同海族潜入大海来躲避风浪。
终于不再忍受血脉压制的多铎瞬间展开了夜色的翅膀。带着一直守护在怀中的南希冲天而起。
让人心惊的火红将雾谷拦腰截断,如同垮塌的堤坝,熔岩的洪流出闸,挟灭世之威奔涌,倾泻在另一面的山谷上,折返跌入谷中,让清澈的河水瞬间覆盖上一层炽热的明晃火流,水汽在瞬间就开始剧烈的蒸腾。
原本被水汽遍布的雾谷更加迷蒙,连高天也不在看见,皓河倾泻入雾谷的河口完全垮塌。河道从更远的地方就涌入了熔岩,从更高的地方看去,河底一片赤红。
瞬间被水雾阻挡了视线,多铎一味的往更远的地方飞驰,空中的水汽重的连呼吸都困难。
怀中的南希虚弱的不成样子,更是出现了窒息的现象,却在突然之间,多铎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在了头上。
原本疾飞的势头转眼就变成了下沉。
多铎想要飞走,却发现自己说什么也摆脱不了头上的东西,下意识的他以为是敌人。
血脉在眨眼沸腾,万物化为灰烬的力量喷薄而出。挥舞着带着灰芒的拳头捣在上面,却发现手居然顺利的凿了进去,触感却是干透了的黄土。
这居然是一整块剥离的陆地却也在熔岩的浮动中倾翻,倒着扣了下来。
发现身处什么情况的多铎却毫无办法,他立即判断出,在这样的一块陆块儿下即使是看的清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飞出去都不一定现实,这陆块不可能一直跌落的,更何况是在浓浓水雾中什么也看不清的情况下。
瞬间转换了思路的多铎动用全身的力量,灰烬将一层层的石灰剥下,一个巨大的空洞霎时出现在陆块表面。
身在其中的多铎明显的感受到路块中间磕磕碰碰的。随后,轰隆一下子。巨大的路块儿摔在了地上,折断成两截。
汤寻头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就只有大父的死。
随后巨大的颠簸传来。
汤寻垮坐的身体骨碌碌的在陆块上翻滚着,巨大的疼痛刺激着麻木的汤寻,可是他的脑海中依然浮现出大父的死。
很长,这是一段很长的路,汤寻翻滚着一路往下,却没有碰到任何尖锐突起的东西。所有的碎石都在向下的翻滚中跌出了陆块承载的范围。
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很巨大的陆块可是在跌落的过程中断成了两截。汤寻就在这两截交界的地方巧合的过渡,终于让翻滚的速度变慢。
而这个时候,这两截陆块儿才彻底断开。
直到汤寻的翻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