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聂伯河北岸的东尼镇,一条东西走向的公路伸出小镇,通向西方的佐洛托诺沙城。
紧挨东尼镇西面的公路北侧,茂盛的白桦林中,隆隆的炮声此起彼伏。
大片的灰黑色硝烟自树林间升腾而起,飘升到树梢,随后被风吹散。
同样的过程循环往复,远远看去,白桦林上空似乎是被乌云覆盖。
乌云之下,苏联37集团军直属重型炮兵营,12门b-4型203毫米榴弹炮,正尽情地向德军渡河地点倾泻炮弹。
重炮的每一次发射,都让大地瑟瑟发抖,白桦树的树干摇晃,散落的枝叶飘荡在树林间。
即使是看不到远处德军遭到炮击时的惨状,苏军炮手们仍然是兴高采烈地重复装填、发射这种枯燥的发射程序。
没有人能够承受“斯大林之锤”的重击,即使是坦克也不行,苏军炮手们一边在脑海中尽情勾勒德军在炮击下死伤惨重的景象,一边热火朝天地干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东尼镇北部,隆美尔的望远镜在东尼镇和镇西的白桦林间转了几个来回,随后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对隆美尔这种战场老鸟来说,白桦林上空的黑色烟云以及闷雷般的炮击声,都在传递一个消息,那里隐藏着一个炮兵阵地。
战斗群随即分成两部分,雷瑟图上校率领战斗群主力,从北面强攻东尼镇。
由两个步兵连和侦察兵组成的,规模较小的部队则冲向东尼镇西的白桦林,目标直指苏军炮兵阵地。
东尼镇北面地势开阔,没有可供掩护的树林,战斗群的四号坦克和装甲车刚一露面,便被镇内苏军发现,战斗旋即爆发。
战场的西面,尤根·冯、海因里希上尉乘坐的装甲车,旋风般碾过成片的土豆田,直冲到白桦林边缘。
步兵和侦察兵们纷纷跳下装甲车,步行冲进白桦林,开始执行清剿白桦林里苏军炮兵的任务。
海因里希上尉和部下刚刚冲进白桦林,便听到树林内的炮击声减弱下去,随后被密集的枪声取代。
树林内的苏军炮兵们接到友军的警报,得知背后有德军部队接近,转而当起步兵,迎击冲锋而来的德军。
苏军是防御方,又占据地形和人数上的优势,德军拥有的则是远超对手的战斗经验,战斗一开始便成胶着状态,直到四辆山猫侦查坦克抵达火线。
四辆山猫侦查坦克碾过灌木丛,撞到拦路的白桦树,步履蹒跚地开到火线,摇晃着炮塔,20毫米机关炮和车载机枪横扫苏军阵地。
在山猫侦查坦克犀利的火力下,客串步兵的苏军炮手们率先被击溃,炮手们的溃退随即又引发炮兵营警卫部队的崩溃。
海因里希上尉趁机指挥部下发动冲锋,德军步兵和侦察兵随即席卷苏军炮兵阵地。
“缴枪不杀。”
“放下枪,我们优待俘虏。”
海因里希上尉游走在战场上,操着德国腔调的俄语,不停地高喊,瓦解俄军的抵抗意志。
消灭苏军炮兵营的战报很快被送到隆美尔手中,隆美尔随即派出援军,一群德军炮手。
因为身处敌后,补给线被截断,空军的空投无法满足部队的全部需求,不光是油料,隆美尔部队的弹药也是即将打光。
隆美尔战斗群中的野蜂自行火炮营同样面临炮弹即将告罄的窘境。
不得已,隆美尔只得将主意打到苏军身上。
得知苏军炮兵阵地被占领后,六个没有炮弹可用的野蜂自行榴弹炮炮组进驻树林。
一番审问后,海因里希上尉在俘虏中挑选出四十多名苏军炮手。
在枪口的威逼下,苏军炮手们和德军炮手进行了一阵短暂的,但是却触及灵魂的交流,很快便让德军炮手们学会“斯大林之锤”的操作方式,在两批炮手的共同努力下,整座炮兵阵地重新活跃起来。
隆美尔早已与河对岸的帝国元帅师取得联系,在帝国元帅师派出的炮兵校射机的引导下,b-4榴弹炮的炮口指向了曾经的战友,负责防御河岸的苏军阵地。
巨雷般的炮声再次响彻白桦林,灰黑色的硝烟再次笼罩在白桦林上空。
毗邻第聂伯河河岸的柴科夫卡村成为“斯大林之锤”的第一个牺牲品。
一个五发急速射后,原本在战火中残破不堪的柴科夫卡村几乎被从地面抹去。
203毫米榴弹炮的威力,在抹去柴科夫卡村的同时,也抹去了村内苏军的生命与抵抗意志。
五发急速射停止后,村外帝国元帅师的步兵们只用了一次冲锋,便冲进村庄,轻而易举地扫荡了村内所剩不多的苏军,打开了通往苏军防御纵深的大门。
东尼镇外的炮兵阵地在战斗,东尼镇也更换了主人。
隆美尔进驻东尼镇北的一栋木屋后,并没有因为取得一次战斗的胜利感到高兴。
“我们这次是真的跑不动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是明知道有个敌人的集团军司令部在我们附近,可是我们却没有汽油。”
隆美尔盯着地图上佐洛托诺沙镇的位置,抑郁地说道。
佐洛托诺沙位于东尼镇西方,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离,对于装甲部队来说,完全可以说是一眨眼就可以抵达的距离。
前往东尼镇的旅程与战斗,几乎耗尽隆美尔战斗群所剩不多的油料,尤其是战斗群内的坦克。
隆美尔不得已,只能让部队以东尼镇为中心,转入防御状态,同时联系第聂伯河对岸的友军,给自己的部队空投补给。
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