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万格南部20公里,两辆雷诺卡车平稳地跑在公路上。【小说阅..】
“再慢一点,再慢一点。”押车的医务兵马丁对驾驶室喊道。
司机知道后面车厢里的伤员经受不住道路的颠簸,很配合地再次降低速度。
马丁轻轻摸着躺在车厢里担架上的伤员说道:“再坚持一阵,我们马上就要到斯塔万格了,那里的医生会给你做手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咳咳”那个伤员猛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把他腹部厚厚的绷带染得更红了。
“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伤员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的,你可以回家了。”马丁说道。
“太···好了,我···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再也···不想在这个···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我要回家!”那个伤员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会回家的,手术做完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今天中午就会有运输船到达这里,你可以坐运输船走。”马丁说道。
伤员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用期冀的目光盯着马丁,随后缓缓合上双眼,不停地喘着粗气。
萨科齐抱着膝盖背靠车厢坐在车尾,用他仅剩的右眼冷漠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扫了一眼车厢中的几个伤员,一个腹部被弹片撕裂的、一个被打穿脖子的,还有一个齐大腿根被炸断双腿的。.6zzw.
萨科齐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缠满绷带、仅仅露出一只右眼的脑袋,看来自己的伤势已经是最轻的了,左眼现在已经渐渐有了光线感,想必没有失明,最严重的后果不过是毁容而已,比起那三个随时可能会去见上帝的倒霉蛋,自己已经是蒙上帝恩赐,保住了一条小命。
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萨科齐心中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终于可以搭船回家了;忧的是回到家后,布吕尼和孩子们还会不会喜欢被毁容的自己。
仰面靠在车厢的帆布上,萨科齐心中诅咒道,该死的德国人,你们竟然敢用舰炮轰我,上帝一定会惩罚你们的。
“萨科齐先生,把帘子拉好,不要让冷风进来。”马丁忽然对萨科齐说道。
萨科齐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伸出双手扯动车厢尾部的帘子,试图挡住不停钻进车厢的寒风。
“嗯?那是什么?”萨科齐心中一惊。
透过帘子的缝隙,萨科齐看到卡车后面,一个车队正隆隆驶来。
这些装甲车的外形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好像是德国人!萨科齐得出一个令他胆寒的判断。
为首的一辆装甲车迅速追了上来,看到车头上露出的两顶熟悉的钢盔,还有那挺正晃动着枪身指向自己的机枪,萨科齐猛地在车厢里跳起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德国人!隐蔽!”随即一头扑倒在车厢里。
马丁双目无神地盯着那个腹部受伤的伤员,冷不防听到一声大喊,随后便看到一双大脚凶狠地踹在那个伤员的头上。
那个奄奄一息的伤员冷不防遭到重击,再也坚持不住,扭过头盯着萨科齐“咳咳咳”吐出几口鲜血。随着生命之火的熄灭,他圆睁的双眼慢慢失去神采,竟然是死不瞑目。
“**的究竟想干什么?”马丁怒吼着扑向萨科齐,拎着萨科齐的双肩不停地晃动,高声质问道:“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德国人,有德国人。”萨科齐盯着车厢的门帘喊道。
“让该死的德国人见鬼去吧!我现在······”
刺眼的光亮阻止了马丁,马丁此时才发现,卡车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只大手掀开车尾的门帘,两个带着钢盔的脑袋出现在车厢后面,四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们的眼神······很不友好。
德国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马丁瞬间觉得自己年轻的人生变得了无生趣,尤其是看到那个德国人掏出一把手枪指向自己的时候。
“看在你是医生的份上,你刚才的言论我可以当做没听见,照顾好你的伤员,不要做什么不友好的举动。”那个拿着枪的德国人用一口流利的法语说道。
对马丁来说,这个声音仿佛天籁一般。
那个德国士兵爬上车厢搜走了马丁身上的手枪——这是车厢内法军唯一的武器,随后便跳出车厢。
透过车尾门帘的缝隙,萨科齐和马丁看到站在车尾的两个德国士兵,还有隆隆驶过的车队。
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两人心头冒出一个共同的想法,我们恐怕再也回不了法国了。
陈道扫了一眼停在路边的两辆法国卡车,随后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前方矗立的城市。
狠狠地吸了一口嘴里的宇宙牌香烟,陈道“噗”地一口吐掉烟屁股,抄起无线电话筒喊道:“沃尔夫少尉,给你的战友发电报,告诉他们,我们已经到了。”
大约五分钟后,斯塔万格市东郊一处很破旧的二层楼房的地下室里,几个穿着平民服装、却散发着凶悍之气的男子围在电台边,紧张地看着报务员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德文单词——解放。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随后互相对视一眼,先后走出地下室。十分钟后,斯塔万格城区内响起连绵的枪声,在吉斯林分子的配合下,潜伏已久的勃兰登堡部队打响了解放斯塔万格的第一枪。
枪声响起后不到二十分钟,斯